婆子引着俞永昭进门,沈秀依然在里间榻上坐着。
可能与外貌有关系,长的眉清目秀的俞永昭,看起来十分温良无害。
“拜见侧妃。”俞永昭见礼。
“起来吧。”沈秀微笑说着,又给音儿使了眼色。
音儿会意,带着屋里的丫头婆子出去。
等屋里人走完了,沈秀指指旁边椅子道:“坐吧。”
俞永昭似乎有几分犹豫,道:“侧妃面前,奴才不敢失礼。”
“我竟然不知,俞先生是个如此讲理之人。”沈秀笑着说,“那你随意吧。”
一声俞先生让俞永昭有几分发愣,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他。
他跟随的主子不少,但绝大部分都不会太当他是回事。还有程少牧则是嫌他手段过份,过于奸滑。
在他看来,何谓奸滑,最快达到目的,才是最好的方便。至于手段如何,根本就不用在意。
人命也好,道德也好,廉耻也好,他全部都能舍弃。
“谢侧妃。”俞永昭说着,依言坐了下来。
沈秀看他坐下,意味深长的笑了。虽然出身不好,但俞永昭的野心着实不小。
当他侍奉的主子,无法满足他的野心时,也就是他叛主之时。
“说吧,你查到什么了?”沈秀开门见山问。
俞永昭道:“王总管是郭长史安排在平湖秋月的,十六净身进府,今年四十岁,因为成了平湖秋月的管事,才有了七品官阶。”
王府的太监也是有品级的,虽然很低,但有没有官阶,却是一个重大转折。
像王总管这种,四十岁了才当个小管事,何谓是不得志的典型了。
沈秀想了想道:“如此不得志,这是为何?”
程王妃治理下的燕王府,虽然不能说十分公平公证,却不是黑暗之所。
就算是苦熬,这么多年了,也该升迁了。
更不用说,王总管的表现还算可圈可点的。
“也是他运气不好,他的干爹原是燕王的心腹太监,他本是前途无亮的。奈何……”俞永昭没说下去。
奈何燕王瘫痪了,程王妃当权。不止他一个,燕王身边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原本前程无亮,瞬间一无所有。要是王总管当时能忍住一口气,低声下去熬下去,也能早出头。
奈何年轻气盛,如何消磨了几年,以前的人脉也断了,就这么在府里熬了起来。
“有才却不得志,郭长史把他分配给我,我真是运气好啊。”沈秀说着。
她当然知道这不是运气好,而是韩骁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