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萧泊舟。
他,怎么在这里?
萧泊舟从昨夜一直陪她到朝阳升起。在帐前的草地里,云漠光终于有了倦意,等午时醒来时,帐内却不见他身影。
她有些好奇,萧泊舟不回自己的大帐,跑到这里做什么。
“少主,你这背上的伤……未免太狰狞了!丞相怎么下得了如此重手啊!”葛利丹的声音中带着饱含愤慨的痛心。
萧泊舟抬了抬眉,轻松一笑,“不过是些皮肉之伤,何须如此大惊小怪。”
苏沫调好药膏,动作轻柔地为他上药,也不忘劝上几句,道:“少主,既然无需大惊小怪,那您何必上个药如此躲躲藏藏,是担心伯宁姑娘知道?当闷声菩萨,这可不是您的作风啊。”
“这点小伤要是被她瞧见,免不了笑话我。我堂堂男儿,怎能轻易卖惨!此事定要替我保密,万不可让伯宁枫知晓。”萧泊舟突然变得婆妈起来。
“丞相他可真狠心啊!这一道一道,跟刚开垦的荒地差不多。”苏沫边上药,仍不住感慨。
“老爷子吝啬得很,想从他手里拿点好处,简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萧泊舟表现出颇有不满的小情绪。
“少主!您可不是要了一点好处,您要的是三十粒墨金回生丹啊!”
“他牺牲了我这个唯一的儿子,你觉得我过分?”萧泊舟假装变了脸。
葛利丹也立即变脸,“不过分不过分!少主放弃的更多,区区三十粒药丸算什么!”
这番回答令萧泊舟赞赏的点了点头。
苏沫甚是高兴,“伯宁姑娘的性命,应该是无忧了。”
“有我在,她一定能活着,好好地活着。”萧泊舟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量。
“少主,您对伯宁姑娘这么好,该不是喜欢她?”葛利丹忍不住打趣道。
“胡说什么呢!要是喜欢她,当年我怎么舍得从天山离开,那个时候的她,比如今憔悴无神的模样美丽多了。”在萧泊舟满不在意的言语里竟透露着一丝心酸。
云漠光静静听着,心中惊讶万分,又看了看手里的札记,心想,等萧泊舟养好伤,也该是辞行的时候了。
“伯宁小姐,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骁戎端着一盆热水突然出现她身后,恭敬又活泼。
此人打小就跟在萧泊舟身边,同样是是萧泊舟的亲信之一。在五六名亲信中,他最年幼,武艺超群,甚至比队伍里的年长者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漠光盯着他鹰一般锐利的眉眼,有种偷听墙角被戳穿的羞耻,“想起来还有事,就不打扰苏沫婶婶了。”说罢,转身想走。
没想到骁戎立即拦在她身前,挡住她的去路,“少主的心意除了他自己看不出来,我们都瞧得出来,我想,姑娘方才也推敲出来几分。既然知道了,还请姑娘不要假装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