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都?始终。
她双手撑在床沿,病床高,她的脚悠悠地荡起来,“你果然没死啊,我也出不?去。”
茆七说:“你可以?反抗,可以?争取生,而不?是去牺牲我。”
“我们是被豢养着的牲畜,别说反抗,连死也接受了,更何况是你的生命。”方明明的声音含着无所谓的笑意。
茆七想?起解剖室里的肉,让她难受。
方明明忽地站起身,张手在原地转圈,向?茆七展示她的身体。她面?对茆七停下,说:“在这里我叫50405,不?叫方明明。大家都?以?编号称呼,这些编号就像是印在我们身上?的编码,就像养殖场里的牲畜,才?会在耳朵打编号。西北区精神病院就是,人的养殖场。”
最后“人的养殖场”五字,方明明的语气愈低,调拉得?缓慢,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茆七对这种说法感到恶寒,可能源自于她也是人,如果被困在这种处境,会有?多绝望。
“你们有?那么多病患,明明可以?共同反抗。”
“呵呵~”方明明笑低了脸,“没用?的,我们出不?去,反不?反抗最后都?是死。人总得?活个希冀,不?然就太对不?起进来治病的心。”
在精神病院里,有?被束缚带捆进来的,有?被亲人送进来的,更有?自愿走进来的。医院自建起的初衷,是治病,是病人最后的自救。
方明明转身向?窗户走去,她个头中?等,但太瘦。茆七在她的背影里,甚至看到了脊梁骨。
“这里也被锁住了,如果没有?,至少可以?咻的一下,降落,支配自己的身体。”方明明一手握住铁栏杆,一手做飞翔的俯冲状。
之后,她伸展双手,在这狭窄的病房里“飞”,撞到床角、墙壁,也不?停,脚步继续跌跌撞撞。
茆七已经走出病房,她顿步,又?回头,“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不?遵照规则的话,会怎么死?”
方明明依旧沉浸在她的世界里,茆七也不?期望她会回答。
离开之际,只听到一道声音:
“会在一个预言里死掉。”
——
青年愣了片刻,似乎是不?解他们怎么会同时?出现。这超乎他的掌控,脚步一时?不?稳,踢到了地上?的画笔,骨碌碌滚开来。
这个声音……
茆七想?起来了,跟昨晚那个滚动的声响一样,原来不?是护士站那支中?性笔发出的声音,而是这支画笔。
原来,是50101在引巡逻者杀她。
画笔滚到茆七跟前,茆七捡起,近前几步伸出手,“你的泥偶还缺一个深青色。”
青年看向?自己的泥偶:蓝色作体色,面?画黄彩,橙眉棕眼,红衣黑裤。他喜欢强存在感,将所有?的重色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