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的伤!”茆七记起仲翰如?身上有伤,慌忙让他放下自己,“没事吧?”
“没事,你看。”仲翰如?自觉撩起上衣。
茆七弯腰凑近,发觉那道贯穿伤已经开始愈合,余留血痂。她神奇道:“是用?了这里药的原因吗?没缝针居然好得比上次快。”
仲翰如?但笑不语。
“哦,有件事要跟你讲。”茆七拿出手帐本给仲翰如?。
仲翰如?接手翻看,说:“这是玉妙音说的他们每天都要传递的纸条?”
茆七:“是。”
仲翰如?问:“你有看出林跃的遗愿吗?”
“没有。”茆七失落地说。
仲翰如?安慰道:“再?看看吧。”
“嗯。”
手帐已看过半,茆七聚精会神,仲翰如?陪伴在侧。
片刻后,茆七惊喜地低呼:“找着?了!”
仲翰如?看到她指中夹着?一张纸,开头是以?日记形式书写?:
6月19日,伸弟去世的第二天。
我照常下厨做菜,但却无法进食。冯免灾察觉我的异样,打趣道:“那些只是食物,你没吃过吗?”
我没有搭理他,他嘴又碎:“进解剖室都这个过程,该认还得认。”
这话猛然触中我的心脏,我恶狠狠地瞪视他,他当作笑话,“呵呵”笑着?走开了。
回到寝室,周围安静,我想伸弟了。我低眼看自己的双手,眼前?又浮现出黑暗的那晚。
处理牲肉的房间,原来叫解剖室。当冯免灾带领我进入时?,我才知道为什么砍切牲畜叫做解剖——原来那些都是人体?,现在让我亲自去切整。
起初我心理抗拒,后又隐忍,咬牙砍下第一刀——那是死物,已经失去生命,我做什么都算不得孽。
在知道食物的本体?后,我仍尝试去吃,只要能过下去,只要能治好伸弟的病,我能忍,只要忍三个月就行。以?前?新闻播的鸵鸟肉,不也是人肉,有人吃过,也没怎么地。
只要三月,足九十天就好了。
但是这个医院真的好可怕,厨师是这样的,那护士呢?她们懂医学,不可能不清楚这些尸身的来源,我开始阻止伸弟跟玉护士来往。伸弟第一次反抗我的话,我恼羞成怒地去找玉护士,凶悍地勒令他们分手。
当晚,我独自进解剖室,解剖台上是个人形,我手握砍刀,依旧颤抖。深呼吸,手起刀落,噗呲的血溅声?,伴随着?一道痛苦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