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会令他产生他在对陶沄说闫衷其实不是他哥,而是他男朋友的错觉。
他从来没有觉得这段关系有多么荒唐,只有在和这位陈医生对话时,他会有那微妙的几秒,觉得自己被闫衷养大,又爱上了闫衷,是否太离经叛道。
闫衷也有这么想过吗?
所以才要和他分开?
可是他们又不是真的有血缘关系。
检查的流程比陶岁想象得要更复杂。
孟雏却好像无比熟悉,牵着他不需要他来思考,每一步都带着他走,他只依稀记得自己和心理医生聊了很久,他说了很多话,又似乎没有,站起身出去一问,其实也只有半个多小时,他填了几个表,又去照了脑CT,还照了什么他忘了,他很累,两次靠在孟雏身上睡着,孟雏搂着他,用手遮住他的眼睛,不让医院里刺眼的白吵到他。
等结果时,孟雏还捧着饭喂他,哄他多吃一点,他那时候想,没有闫衷在身边真的很痛苦,但能认识孟雏,和孟雏做朋友,也是真的很幸运。
陶岁最终被确诊为中度焦虑和轻度抑郁,并出现了一定程度的躯体化症状。
裘寸晖去帮忙取药,孟雏小声细细碎碎地说起其他事,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但他一直在耳鸣,很认真盯着孟雏的脸,也依然没法分辨孟雏在说什么。
他知道他已经病得很严重。
因为孟雏骗了陶岁,裘寸晖和陈医生认识,信誓旦旦地强调走了关系没有花钱,陶岁才半信半疑地只还了药钱,而那些药也很贵。
他每天在孟雏的监督下吃药,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力越来越差,反应也变得很迟钝,情绪出现了大片空白,既不会再那样焦躁难过,却也无法再体会到开心和快乐。
他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
直到除夕那天,他终于再次见到闫衷。
说不出那是怎样的心情,仿佛心被劈裂成两半,一半在痛苦,一半在欢愉,除了深深凝视那张脸,他什么也做不到。
他说不出话。他的喉咙再次失去了声音,需要那年闫衷求的药来苦一遍,沥一道,才能重新开口。
他又坏了。
在大一这年的冬天。
而闫衷不再想把他养好。
陶岁在姑姑家过完年就马上回了学校,有整整两周都说不了话。
但他的焦虑症和抑郁症却在好转,好像和闫衷见了一面,即使没说话,他也变好了一点点。
闫衷不想再养好他了,可他只要见到闫衷,就能自己变好一点了。
他很听话了,没那么不好养了,闫衷可以来看看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