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默默补了句:那次若非是他,突然得知云昭昭与苏瑾年好事将近,一时失神,岂会能遭人暗算呢?
见皇上看他眼神不善,他正琢磨如何安抚,不料,救命良药从天而降。
祁煜传信来,要求科举案要彻查到底,不许姑息。
最后着重强调此事与云昭昭无关,她却遭受无妄之灾,他心难安。
皇上的脸色难看极了,盯着那薄薄一张纸,区区几行字,快要看出花来。
这时,内侍双手呈上盒子:“皇上,摄政王府的人说,这是王爷让人带给您的。”
“你可真是太有眼力劲了,不早拿出来,藏着掖着作甚。”
太子率先接过盒子,递给皇上:“父皇,不得了呀。我小皇叔都会给你带礼物了。快看看,里面是何物,让儿臣也一饱眼福。”
皇上打开,里面是一个木制的不倒翁。白胡子老头,慈眉善目,咧着嘴笑。
他放在桌子上,一触碰,他就摇摇晃晃,快要倒下时,又平衡回来。
皇上看着欢快摇摆的不倒翁,笑逐颜开:“果然还是阿煜最知朕的压力,送这个来,供朕排解烦闷。”
太子脸垮下来。得了,他昨日送的那盘白玉棋盘,费尽心思寻来的,又是一场空了。
次日大朝会,皇上听完奏报,议事完后,准备散朝。科举主停派顿时急了,频频给孔老国公使眼色。
他多年未上朝,此刻正犯困,被人一推,跌出来,急切看着皇上:“皇上,还有一事未议,昨日您答应老臣,科举案今日有定论。”
皇上看了眼太子,他接到暗示,立刻笑着对孔老国公说:“国公爷,这事不是早有定论了吗?难道刑部停止彻查了?”
徐令望走出去,恭敬回道:“回太子,刑部未停止追查。承蒙摄政王宽容,允许延期一月,查实再上报。”
太子看着孔老国公,笑着问:“国公爷,听到了吧?刑部还在查着呢。”
朝堂瞬间鸦雀无声,大家面面相觑,偷偷望向天子,他神色淡淡,端坐在龙椅上,俯视着下面,目光沉沉。
很多大臣领悟了皇上的意思,看清形势。主查派面露喜色,主停派有苦难言。
还有少部分人不死心,还在挣扎,硬着头皮,以元宵节那日小题大做说事。
聒噪无理,吵得皇上头疼。
一叠折子扔下来,皇上起身,俯视那群揪住不放的言官们,不怒自威。
“小题大做?科举选拔人才,人才乃是社稷基石,若基石烂了,如何安社稷?”
“摄政王心系社稷,为国为民,大公无私。反观你们,正事没见干多少,只顾盯着旁人寻错处。”
“若是寻到的,是真的错处也就罢了。可你们呢?捕风捉影,信口雌黄,强词夺理,混淆视听,还真是朕的好臣子。”
皇上越说越愤怒,一想到御书房,他被那群老头轮番磨叨,头嗡嗡的,夜里都难眠。
又想到祁煜,还在外辛苦奔波,不知归期。
心底压着的那股火,蹭得一下子,更熊熊燃烧起来。
皇上向前走两步,掷地有声:“摄政王是国之脊梁,朕给他摄政王令,令一出,所有人都须听令办事。”
他扫视全场,最后冷冷警告:“日后再有人非议,各位请辞的折子递上来,着吏部快速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