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皇上看着祁煜的奏疏,越看脸色越铁青,看到最后,气得手都开始哆嗦。
“这群混账。”
啪的一声,他把奏疏用力扔到桌子上。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在科举选拔贪污,贪污三十万两白银。”
“那个老匹夫怎么敢?这是在摧毁朝廷根基。”
他怒火中烧,随手拿起手边的茶盏,用力砸在地上,碎片四处飞起,茶汤满地。
祁煜淡淡掀起眼皮:“皇兄,冷静。”
“科考舞弊,从三年前开始,逐年严重,获利绝非落云山查获的,那三十万两白银。”
皇上深呼一口气,克制怒火:“而这背后的人,极有可能,也非只有徐令望查到的这些人。”
他看着重新摆放好的奏疏,语气嘲讽:“这西南,还真是从不让人失望,着实热闹。”
祁煜端起茶,浅啜一口:“皇兄,可以考虑,让太子正式议政了。”
治国方略学得再多,不亲自经手处理朝务,不过是纸上谈兵。
皇上看他神情不似作假,转头看向阿难:“去,派人传太子过来。”
“太子在众皇子中能力还不错,只是眼界与魄力,照你差远了。”
皇上凑过来,压低声音:“阿煜,你想不想……”
祁煜头微后仰,一脸正色道:“阿琮性情纯良,虚怀若谷,又有怀悯之心,是为君者最好人选。”
“你好好历练他,不要再有旁的心思。”
他脑海里闪过,在邱县时,昭昭回头一笑,明媚灵动,欢喜藏在她的眉眼之间。
往后他的人生,再也没有任何事情,能比得过那抹笑靥。
皇上很认真看向他:“阿煜,守江山不易,你当真不再考虑一下?”
祁煜笑着摇头:“为君者,能广开明路,纳谏如流,知人善任,足矣。”
“而这些,太子会做的很好。”
皇上无奈叹口气:“也罢。既如此,咱们就得好好操练他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旁的阿难浑身冒冷汗,心底默默为太子爷担忧。
太子一进御书房,欢快朝祁煜走去:“小皇叔,按照你的吩咐,我盯着礼部,把大婚流程等一应事务,都落实好了。”
抽空给父皇行礼问安后,他继续说:“凤冠及婚服都完工了,下午就送到王府,你看看满意不?”
祁煜勾唇笑道:“好,辛苦阿琮了。”
皇上轻咳一声,把奏疏递给他:“叫你来,有正事,先看看这个。”
太子接过奏疏,认真翻看完,俊美的脸上闪过错愕:“怎么会是他呢?他岂会是这样的人!”
“学子酷暑寒冬,一日不敢停歇,就指望着科考能一举登科,实现抱负。”
“尤其是寒门学子,几乎是举家相助,更是视为脱胎改命之机。”
太子气红了眼,声音都哽咽:“旁人就罢了,他可是学子的榜样,是他们的神明啊。”
他那可是礼部尚书严宽,当初,他舍弃太子少傅,坚持入礼部,就是为了天下学子们。
太子一直记得,那年他离开东宫时,大雪纷纷,他立在雪中,回头笑着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