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领头的一个女生,粗暴地剪断桑云听的内衣带,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摁入裹着马粪的泥水里:
“什么都没有,脸再漂亮也没用。”
“喜欢你是抬举你,清高根本不值几个钱,你就算高考拿满分,也够不到我的起点。”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
那群人大摇大摆离开后,桑云听趴在泥水里仍然起不来。
她的眼神聚焦在石缝生长出来的一朵野花上,倾盆的雨水砸上去,也无法砸断野花的根茎。
桑云听年幼时也被欺负过,家长亲自到学校找老师理论,又或者哥哥桑承樾去学校教训一顿欺负她的同学,就没人再敢惹她了。
自父母去世后,她很少在缅怀过去。
失去亲人庇佑的桑云听就好像是下雨天被狂风吹走了雨伞。
她被迫淋着雨,在街头四处躲避,寻找避雨的地方。
岑漱冰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桑云听刚好需要一个撑伞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岑漱冰会在暴雨时分出现在人迹罕至的马场。
他甚至可以不用来学校,竞赛成绩足以让他保送3+2,五年完成本硕学业。
岑漱冰顶着一头金发,撑着一把偌大的黑色雨伞,替跪趴在地上,一脸狼狈的桑云听遮挡了暴雨:
“真稀奇,头一回见岑家的人还能这么被欺负。”
“谢谢。”桑云听咬牙自已爬了起来,
“不想给你们添麻烦,他们不知道我在你家寄住。”
岑漱冰从上到下打量她一番,将外套仍在她脑袋上,纡尊降贵般将伞塞进她手里:
“别一脸惨兮兮的怂样,那是群纸老虎。不如动点脑子,想想怎么治他们?”
这是岑漱冰教会桑云听的第一件事:反抗。
桑云听又忍耐了一学期,以自已为素材,搜集了大量那群人霸凌的证据,发送到那个男生母亲所主管的慈善基金会施以警告,最后不知道被谁运作,又在媒体上曝光:
“慈善基金会会长的儿子涉及校园霸凌。”
没有比这更讽刺的新闻。
在用这个法子前,桑云听也想过,找老师或者校领导,又或者也找个没人的地方,把那群学生其中的几个人单独教训一顿。
一一被岑漱冰否定:
“你是小孩儿过家家吗?今天你打她一下,明天她还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