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年听到她的担忧问询,唇角微勾,故意道:“唉,都过去了。”
惹得她更为心酸,恨不得对他多加弥补。
她太坏了!
怎么可以背地里跟朋友抱怨他“爹味十足”,有教师癖。
直到到了周家,她见到了郑惠,被真正严厉的挑剔,以苛刻的态度灌输知识。
她才知道她一点也不聪明。
只是周颂年在向下兼容她。
就像人类发现猫咪会“喵喵”着说你好,他们也会夸赞猫很聪明,甚至拍到网上让一堆人夸猫聪明。
这是一种带着轻视态度的夸赞。
就像猫永远上不了大学,周颂年打小就对那些事得心应手,根本没有什么惨痛“过去”,江月也很难学会他们那套生存准则,跟所谓的“基本常识”。
江月回想起那天,周颂年在那个刻薄领班面前,为她说话的行为。
她乍然明白,那不是他的怦然心动,也不是什么所谓的英雄救美,更不是老套爱情电视剧里的男女主初次相遇,奠定什么爱情基调。
那不过是他习以为常的“施恩”。
平平无奇,没有半分特殊。
丫鬟怎么能去心疼她锦衣玉食的主子?
江月跟那个最终被辞退的员工没有什么两样,她们都是在为周颂年打工,只不过她的工作离他更近,拿钱更多。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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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所谓的美好回忆,随着她对周颂年这个人、以及对他所处于的阶级地不断了解而逐渐祛魅。
粉红泡泡褪去,剩下的现实荆棘密布,幽深晦暗。
像是一个攒有不多不少氧气的罩子,套着她的颈,吊着她既不能干脆痛快的死,也不能舒舒服服的活。
洗漱完,江月到了楼下餐厅坐定,陈琳见她下来,立即迎了上去:
“太太是饿了么?厨房还在忙,不如我先去给您端一盘果切。”
江月笑道:“我就是在房间待久了,下来透透气,果切倒不用,榨一杯橙汁就好了,也不用催厨师,还不饿。”
陈琳果然照办,等她离开。
江月掏出手机,翻找到方青筠的头像,点进去,给她发了条信息。
【情况有变,姐妹待会有空吗?】
方青筠隔了几分钟才回:【???】
【现在在上班,你等一下,我去说一声。】
江月知道她肯定能把方青筠约出来。
上市公司总裁离婚这种单子,放到外头,哪家律师事务所不想接?
光是按财产分割比例交付的额外律师费,就够给她所在的红圈事务所全体发一次大额奖金。
如果运作得好,炒出一个名律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