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短短一瞬,罗晋的香已插入香炉,丝毫没察觉身后异样的他,转头看来,见朝朝一家三口模样,他还奇怪来着。
“诶,你们这是?”
朝朝头大,只想快点打发人,忙催,“快走吧你,上营点卯去,前头你走可还没请假呢,再不归营,小心你们伍长罚你。”
罗晋急了,嗷了一声,忙与齐暮安还有朝朝拱手,真心实意的道了声节哀,这才再次兜起他带来的大包小包匆匆往外。
只是跑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二货又急急回头,“小李大夫,未来兄弟,等回头你们忙完,我们再分脏啊,我把东西都留着,等你们!”
朝朝无语的直摆手,等人终于消失,朝朝松口气,大冷天按的满头汗的李泽林这才松开手下倔驴,甩着袖,恨铁不成钢。
“臭小子,我是不是教过你,只凭一腔孤勇行事乃莽夫所为,上兵伐谋,你用用脑子啊!冲动什么?今日这行事,是你应有表现吗?气死我了!”
朝朝心疼齐暮安,不忍亲爹再训,忙当和事佬。
松开已经羞愧受教,复又低头跪着老实烧纸去的人,忙扯着亲爹衣袖缓解气氛。
“爹,小哥哥哪有您聪明呀,而且大叔走了,他心里正难过不得劲,被刺激的脑子糊涂了,您别跟他一般计较,毕竟记恩重义可是大优点,还是您教的好呀。您身为亲师傅,怎么能跟自己的徒弟一般计较呢?不气,不气,不如您眼下再教教他如何用脑子啊?帮帮他呗。”
“哼!他还脑子不清楚?我看他脑子清楚的很!”,气罢,李泽林挣脱开女儿歪缠,抬脚轻轻踢了踢烧纸的人,“臭小子说说吧,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齐暮安将手中撕好的一叠纸钱塞进火盆,看着盆中明明灭灭的火光。
“爹,儿错了,让您与朝朝担心了。”
李泽林见他态度,轻哼一声,还算满意,态度好了不少,就听齐暮安继续开口道。
“爹,我是这么想的,方才罗晋那厮不是说了么,钦差明日就到,既然就到,先前归时,孔碧领着兄弟们封起来的东山山谷就是利器。
儿想探一探此来钦差,若是刚正不阿,或与罗家有嫌隙,此人便能为我所用,借力打力。
儿想把东山之事捅到他的面前,此次事发于极北境内,不管背后有没有罗家手笔,只要罗家身为极北督将,事情就与他脱不开关系,到时不论罗家无辜与否,不死也要脱层皮。”
李泽林一听,甚是满意,不由点头:“很好,这才不愧是我李泽林教出来的徒儿。”
听到徒儿二字,齐暮安一顿,下意识望向灵堂中央自己亲手刻的牌位,转头复又看向李泽林,双手合十,郑重拜下。
“只是爹,当初儿年幼,身在京都,处处受限,也不识得什么人,此番来的钦差,儿便是想探,也恐罗家诸多阻拦,不是易事,不像爹您,曾探花入得翰林,人脉宽广,运筹帷幄,儿不孝,想请托您帮忙,还请爹您助我。”
看着面前长身俯倒以额贴地的人,李泽林轻叹一声,上前一步,扶起齐暮安,重重拍了拍他的肩。
“罢了,谁让我是你的师傅,摊上你的呢?钦差之事,交予为父。”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三人分工,两小负责暮武身后事,李泽林则全力以赴,不惜在这个紧要关头亲自奔赴徒河,明里暗里打探钦差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