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远薇扶着厨房门框,看着周承弯腰往灶膛里添柴火。暮色从糊着报纸的窗棂透进来,在他后颈镀了层暗金。
向远薇心中暗自感慨,她历经了前世今生,所遇的男人不少,但周承始终属于最为出类拔萃的那一类人。想起黄秀娃曾经说过她根本配不上周承的话语,向远薇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她深知那不过是黄秀娃蓄意想要羞辱她,将她气走从而霸占这座房子罢了。
然而,与黄秀娃不同的是,周杏芳却是真心实意地认为她配不上周承。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周承才会对她一直保持着那种冷淡又若即若离的态度吧?毕竟,在周承心中,这位姑姑远比亲生母亲还要亲近许多。
“上午姑姑来过了。”向远薇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关节抵住门框上翘起的一根木刺,似乎想要借此分散内心的不安情绪,“当时我担心和她争吵起来,撒谎说要去后山采草药,出门去了。”
说话间,瓦罐中的米汤已经开始欢快地咕嘟咕嘟冒着泡儿,周承手中握着一把铁钳,有条不紊地在灶膛里掏弄着灶灰。
听到向远薇的讲述,他头也未抬,只是淡淡地回应说,“她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
“周承。”向远薇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她紧紧盯着面前这个男人,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的,可是。。。。。。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听到这话,周承微微一愣,随即皱起眉头,声音低沉地回应说,“你别在这里胡思乱想行不行?”
然而,向远薇并没有被他的话语所击退。
她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那好,你告诉我,这整整五年以来,你为什么一直都没有现身?甚至连一封信都不寄回来给我?五年啊,周承!可不是短短的五个星期或者五个月,而是漫长的五年时光!在这期间,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不知道你是否安好,更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没有未来。。。。。。”说着说着,向远薇不禁想起了这五年来自已所承受的种种委屈和痛苦,眼眶瞬间湿润起来,鼻子也开始发酸。
她连忙转过身去,深吸一口气,拼命想要控制住自已激动的情绪,不让泪水滑落下来。
此时的周承,则站在原地,眉头微微皱了皱,想要解释些什么。
但犹豫会儿,他最终还是选择把到嘴边的真话咽了回去,转而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着向远薇,“我。。。。。。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执行一项机密任务,所以没办法跟外界联系,自然也就没法写信回来。”
向远薇听后缓缓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落在周承身上,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她沉默了一会儿,扯了扯唇角,“就这?”
周承目光坚定地望着她,郑重地点了点头,“就是这样,真没别的事了。你别总是胡思乱想,咱们好好过日子就行了,没必要特意在意别人的看法。下一次要是我姑姑再来家里,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用搭理她。愿意听就听几句,不愿意听的话,就像今天这样,该做什么做什么,自已忙自已的事情去。”
向远薇静静地凝视着周承的脸庞,眸光微缩,仿佛想要透过周承的表情洞察到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
但看了他一会儿,还是默默地转过身去,离开了原地。
凭着女人的直觉,向远薇心里清楚,周承并没有对她完全坦诚相待。
关于前世为什么整整五年都不回家这个问题,无论是在前世还是今生与他长时间的相处中,周承始终只字未提。
难道他已经下定决心永远保守这个秘密吗?
向远薇将清洗干净的草药,小心翼翼地一根一根地摊开,整齐地摆放在屋内的簸箕上。
这时候天快黑了,把这些草药放到屋外去,晚上的露水会让草药变得更加的潮湿,最好的办法是先放在屋里沥干水分一个晚上,等到明天清晨,再搬到屋外晾晒。
她手头的活儿刚忙完,周承做好的晚饭也端上了桌,他朝向远薇点头,“饭好了,吃饭吧!”
向远薇往桌上看去一眼,走向洗手池洗了手,坐到了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