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春生呼噜呼噜地喝着碗里的汤,忍不住点评起来:“倒是不难喝,就是喝了有些燥热。”
“加了些益气补血的中药。”薛和沾笑着,“两位娘子可以多喝些,你嘛,喝那么多当心流鼻血。”
随春生闻言,连忙放下了碗,看向果儿:“这汤果然效果不一般,我师父脸都喝红了。”
随春生说着,又看看薛丹娘,见她面色无异,忙劝说:“薛娘子,你也多喝些。”
薛丹娘虽尚未出阁,但到底女儿家心细,从薛和沾和果儿的对话中已窥见些许端倪,见随春生傻乎乎在这儿打岔,忍不住轻笑出声:“只怕我喝再多,也喝不出果儿娘子的红润气色。”
果儿头一遭被人如此打趣,一时竟想不出如何反驳,只觉得一颗心跳的宛如擂鼓,整张脸愈发红了起来,只能将碗端起来遮住半张脸,咕嘟咕嘟灌下一大碗汤。
饭后,薛和沾并未多留,因武昉送信来说,新安王已经同意让薛丹娘入王府家庙挂单,随春生和薛丹娘都在感慨新安王高义,薛和沾却微微蹙了眉。
果儿忍不住低声询问:“新安王此举有何深意?”
薛和沾摇头:“我暂时猜不透舅父所想,但此举不似舅父往日作风。我亲自送薛娘子去新安王府,也好探探舅父的意思。”
果儿颔首,目送薛和沾与丹娘离开,她自己则继续准备今晚的比赛。
能这么快与明水云在幻术大会上通常竞技,果儿还是充满期待的。
当晚,薛和沾与武昉一同去了望月阁,薛丹娘母亲新丧,独自在佛堂为母亲守孝,并未随武昉前往。
这是果儿在幻术大会的第二场演出,武昉照例让人给她准备了吃食胡床等一应事物,只是有了前几日的事,她并未亲自前往,只是遣了几个人送到了后台。
薛和沾全程陪在武昉身边,萧衡那些纨绔朋友几次对他怒目而视,却也不敢上前造次。
虽然他没了大理寺少卿的官职,但到底还是燕国公世子,长公主亲孙。
况且他如此强硬的得罪了萧相公,就更让这些人忌惮。
“少卿!”
石破天今日没穿衙役皂服,换了一件素色圆领袍,拿着薛和沾送的名帖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
“我以为我今日只能在台下挤着看果儿娘子演出了呢,没想到少卿还给我送了帖子,还是少卿对我好!”
石破天习惯性地在薛和沾身后站定,露出八颗牙笑的灿烂。
薛和沾笑着拍了拍身边的蒲团:“今日我不是少卿,你也不是衙役,既是我邀来的友人,便该与我同坐。”
石破天顿时愣住,一张笑脸因激动想哭而有些扭曲:“真的吗?少卿……世子……我怎么配跟你做朋友……”
薛和沾被他逗笑,伸手将他拉着坐在了自己身边:“有何不可?若论年纪,你可称我一声薛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