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嘿嘿笑道:“我就给她说了你的性格嘛,不能事事都管着你。”
任建一把搂着我的肩,正色道:“好兄弟!”
我甩开任建的手,说道:“那你准备假戏真做吗?”
任建皱眉,说道:“怎么说呢?要说我喜欢亚姐吧,那是怎么说都有道理。人家又是美女,又是富二代;又能挣钱,又能花钱。可问题是她喜欢我哪一点?”
我正色道:“就喜欢你一点,贱!人贱人爱嘛。”
任建愣了会,作恍然之色,点头道:“有道理。”
我笑笑,说道:“不开玩笑,我给你说正事。你也知道亚姐的性格,她向来喜欢名正言顺,今天愿意再次给你假装情侣的机会,这说明她是真的喜欢你,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欢。而你是当局者迷,我这旁观者看得清楚,你也是喜欢她的,只是有些自卑而已。”
任建抠着脑袋,笑道:“我会自卑?”
我点头道:“会。”
任建点头道:“原来这样啊。对了案子,我也给你说正事,这钱你先不还,再把我这份拿去先用,反正我现在也不需急着用钱。”
今日这两单一签,除却税费成本后,我刚刚可以将任建的四万元还上。如此一来,柳静宜身上那二十万还冒头的巨款就全部是我的购房本,这足以让我心满意足。
是以,我坚定地摇头,说道:“不用!无债一身轻啊。”
任建问道:“真不用?”
我回道:“真不用!而且我有预感,咱们马上就有生意上门。”
任建一脸鄙夷,笑道:“马上?咱打一赌,不说马上有生意,如果今晚12点以前有生意上门,我给你拎一个月包,给你当一个月小弟。如果没有,你……”
任建话未说完,我电话已然响起,却是吴自功。
我笑道:“功哥,好久不见,想煞小弟也!”
吴自功哈哈大笑,说道:“兄弟,哥哥也想你啊。现在说话方便吗?”
我一听吴自功语气变得郑重起来,立刻暗喜,赶紧说道:“方便,功哥有事请吩咐。”
吴自功声音低沉下去,说道:“武区法院这边有个盗窃案子,我把你电话给了被告人的姐姐,估计很快会给你联系。”
我说道:“好的,涉案金额多大?能做缓吗?”
吴自功道:“三万多,能缓。只是这家庭可能比较困难,费用不好谈。我这边还是老规矩三个,至于你呢,就看你能谈成多少。”
我略微思索,问道:“罚金怎么处理?能按最低标准来吗?”
吴自功道:“最低有点悬,你就按五千算吧。”
挂掉电话,我笑吟吟地盯着任建。
这贱人满脸懵相,喃喃道:“哥,我错了。”
我将手机往任建手中一塞,说道:“跟上!”然后背负双手,踱向隆冬雪茶楼。那贱人垫着小碎步跟在我身后,不但保持落后我半个身位,还将他那虎腰夸张地弯着,摆出一副十分专业的小弟架势。
我很受用。
…………
不出吴自功预料,我和任建刚刚将茶点上,被告人的姐姐便打来电话,我自然道声速速面议为宜。
一个小时左右,一位瘦瘦小小的姑娘拘谨而至。
这姑娘二十多岁,叫白茜,是被告人白一茫的姐姐。而巧的是她竟然是广元昭化人,也算是我的老乡。
据白茜讲,白一茫在肯德鸭快餐店上班,表现一贯良好。只是今年初她快过生日的时候,白一茫应该是为了给她买生日礼物而一时糊涂,利用职务之便私配保险柜的钥匙,然后盗窃了营业款三万四千余元。
白茜红着眼圈讲,警方次日便破了案,而营业款也分文未少地追了回来。她又讲,她们姐弟俩父母双亡,自己在粤东打工,疏于管教弟弟,所以酿成大错。
我本怀着一颗窃喜的心准备谈一单生意,但听白茜讲完后却有些黯然。
这姐弟已然失去双亲,仅凭这一点便让我喜不起来;白一茫固然犯法,但他却是为了给姐姐买生日礼物,这罪恶的亲情让我觉得沉重而悲悯。
场面有些压抑。
我,很不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