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塔壁内的空腔里迷路了整整两天,因为四周全是青铜簧片他们全程精神高度集中,放屁都不敢放大的。
终于在与张海棠断联一天后,阿盛决定剑走偏锋,炸条路出来。
差点被气浪轰出内伤的张海棠此时有种死去活来的感觉:“……”
这群兔崽子屁股一撅她都知道是放什么屁。
他们绳子长度有限,必须中途搭建临时速降点,搭建时,阿盛鼓起勇气和张起灵搭话:“族长,你们要救吴邪,我们愿意听你调遣,但为了救人反倒搭上馆主的性命,岂不得不偿失,请把馆主交给我们,我们会安排她进行治疗,带着她也只是耽误你们的行动。”
说话时,阿盛时不时瞟一眼张海棠,生怕下一秒她就嗝屁了,语气不禁生出几分对吴邪的怨气。但吴邪完全不鸟他,扶着张海棠,两人手拉手像两只吉祥物一样坐在地上,阿盛只觉得自己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更憋气了。
张起灵看着面前的张家小辈,目光沉沉,仿佛一眼看透了他心中所想,他淡声道:“上去她一定会死,下去还有一线生机。”
阿盛被张起灵眼神一扫,哆嗦了下,和其他小张们面面相觑,不再多说。
从上一层速降下来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接近一百多米的距离,比他们之前一个个阶梯跳的效率高了近三分之二。
青铜簧片从裂缝内蔓延出来,规则有序的排列在塔内,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呈现螺旋状犹如盛开的千层莲花一样的景象。
所有悬灯将空间照得如同白昼,在青铜簧片反射着细碎光芒中,他们仿佛置身万花筒内。
盘旋的青铜簧片最底下中心的位置,是一座耳朵形状的巨大石棺。
张海棠忽然抬起头,灼痛的身体忽然由内而外感受到一股凉意,大脑因为短暂的凉意变得格外清醒。
似有所感,张起灵低头,脸色霎时无比苍白。
张海棠面孔红润,睁大的眼睛里瞳孔微微颤动,一副十分亢奋的神态。
“海棠,再撑一会,很快就没事了。”他用很轻的声音说。
张海棠微笑着,口鼻连绵不绝流出血,顺着下巴滴滴答答淌了下来,把张起灵的衣服也染红了。
四周的景象飞快的掠过,耳边沙沙的风声,已经是他们速降最快的速度。
张海棠的脸上血色也在飞快流失,瞳孔重新变得涣散,她口中含血,模糊不清的话语被风吹得稀碎。
“麒麟一脉,三十五代直系,族辈海,名棠,父张泽临,母张泽芸,生于己巳年……”
吴邪一听,两行眼泪瞬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他明白张海棠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心中寒意透彻骨髓。
张海棠的脑袋歪靠在张起灵肩头,执着的喃喃:“幸不愧列祖,不辱门风……请族长,为我起灵……”
张起灵紧抿着嘴,不回应她。
张起灵此时的理智就像紧绷的弦,轻轻一拉就会立刻断开。他竭力维持着理智,不让弦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