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真的很无能。曾经的天才已经失去自傲的资本,是时候该承认自己的愚蠢和自负了。
司晴笑了,她举起手,敲了一下牧舟的额头:“你跟谁学的动作?”
“不是姐姐吗?”
“姐姐的力气可没这么温柔,”她从敲的姿势变成了抚摸,揉了揉牧舟的头发,“抱歉,不能带你去更远的地方了。”
“在这里就很好了,”牧舟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不过,姐姐终于承认自己是姐姐了呀。”
司晴从来没有对“姐姐”的昵称做出回应。突然的自称让牧舟觉得她像是在哄一个正在闹脾气的小孩似的,有些开心地晃了晃尾巴。
他比司晴高了快一个头,要做出这个动作,脊背要弯得很下面,腿也站不直,做起来并不舒服。在拥抱时,身高一点也派不上用场,他更喜欢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靠在司晴身上取暖。
司晴代表着权威,也支撑了他的世界。他对司晴纯天然的信赖和包容没有任何理由。
他抽了抽鼻子,狗里狗气的,最后找到一处舒服的地方,把脸埋了进去。司晴身上的香味让他很有安全感。
“走不动了,”他黏黏糊糊地说,“姐姐再抱抱t我。”
“我抱不动你。”司晴说。
牧舟的块头很大,冲到她面前像是一颗裹着衣服的炮弹,两只手完全张开都无法环住他的脊背握住。
“那换我抱姐姐。”他自言自语着张开手臂,将司晴整个抱在怀里,满足地发出了哼唧声。
牧舟身上的味道已经和司晴的一致了。头发上还是清爽的海盐味。要不是用的都是一个牌子的沐浴露,司晴都要怀疑他在背地里偷偷用了别的什么护理用品了。
他先开始是闻不惯烟草味的。可司晴喜欢抽烟。心情好要抽,心情不好也要抽。愁眉苦脸地抽。
牧舟发现,比起习惯烟味,更加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司晴脸上快要窒息的麻木。仿佛快要溺水一样,绝望地将口鼻沉入水下,发不出一点呼救的声音。
他本以为研究员都是些眼高于顶的大人物,不会把实验品的命放在眼里。可偏偏,司晴是完全相反的人。
牧舟的命是淤泥里探出了一根草,而她是枝头即将腐烂坠落的果实。他们终将重逢于淤泥之中。
真好。
这段几乎以绝望告终的爱,牧舟却无比开朗。对于自己命不久矣的事实,牧舟没有半点不舍。他成功地从死神手中偷来一段美梦。
就算死亡后,埋葬他的也会是司晴温热的手。
他深深吸气,毛茸茸的脑袋在她的衣服上蹭了一圈静电,搞笑地吸附在围巾上,“姐姐不会做讨好人的事,所以……我真的要没有时间了吗?”
被止咬器遮挡着,他的眼神依旧开朗着。可被遮挡的面孔已经开始凹陷,很快,清醒也即将变成奢望。
司晴反反复复地检查弹匣和木仓械,生怕在最后的时间中让他感受到过长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