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将来,等到儿子上位,自然是要如何就如何了。
程贵妃被人搀扶着从养心殿出来后,等到走远,推开搀扶着的宫人,回身看着重重高楼,冷笑一声,对身边的宫人道,
“和王爷说,皇上病了。顺便让人去东宫那边,就说皇上病了。”
宫人会意,和王爷说是让王爷可以准备动手了,而和东宫那边说,是让太子过来皇上这边,到时候可以一网打尽。
*
承平二十三年春,五皇子借着探病之由,带领着人马包围养心殿。
永平帝听着外面的厮杀声,坐在炕上,神色不慌不忙,甚至以一种玩味的眼光看向站在他身侧的太子。
“你兄弟是好样的。”永平帝嘴角翘了下,眼神之中隐隐有一种兴奋的情绪。
屋外,忽然想起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这是今春第一道春雷,天空瞬间电闪雷鸣,暴雨顷刻间就来了,狂风肆虐的席卷着大地。
雨声,雷声,和外面的厮杀声,交织成让人难以忘怀的噩梦。
太子站在永平帝的身边,眼睛看向远处。
永平帝慢慢的端起于公公给他沏的茶,眼角的余光淡淡的扫了太子一眼,突然笑了起来。
太子无奈的跪在地上,道,“父皇息怒。”
永平帝笑着道,“息怒?朕有何怒?朕只觉得悲哀,朕的儿子像要朕于死地。”
太子头垂的低低的道,“儿臣绝无此心。”
永平帝冷笑一声,把目光调转到了外头,眼底露出戾气,“你说,老五他可会得手?”
“父皇是真龙天子,自有天佑。”太子低声回道。
他是万万想不到这位弟弟竟有如此的魄力,敢行逼宫之事。
而他的父亲,这位已坐在帝位多年的男人,似乎已有了准备,或者说,他甚至迫不及待想要用儿子的鲜血以儆效尤。
萧越说的对,他不单单是父亲,他更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帝王,他身下的宝座不容人觊觎,哪怕是他的儿子,如若窥视他身下的龙椅,他不介意让任何人付出血的代价。
永平帝纵身大笑,“真龙天子?只怕你们都想成为这真龙天子。”
他在笑,眼里却是杀意翻滚。
他不过是病了一场,就真的以为他老得昏庸了?
“儿臣不敢。”太子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永平帝冷笑一声,“你们都盼着朕死了,想尝一尝这主宰天下的滋味。”
他薄唇一勾,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大笑道,“你们都是痴心妄想,这天下是朕的,朕想给谁,就给谁!”
这话,当初他曾经和萧越说过,萧越嗤之以鼻。
如今,太子几乎是同萧越一样,道,“儿臣最为羡慕的是那些百姓家,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带着妻儿游山玩水,纵情四海。”
永平帝眯了眯眼,眼里闪过一丝情绪,他踱步到敞开的大门处,眼神瞬间变得阴森,
“你的兄弟就要来了,你怕吗?如今小九因为他媳妇的事情,可没工夫来救你,你要和朕一起去了,你怕不怕?”
他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他吸了吸鼻子,微眯起眼睛,双手负于身后,喃喃道,
“可惜,没能看到小九的儿子,也不知道长得和谁像……”
他好像闻到了外面鲜血的味道。
程贵妃以为他真的病了,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传消息给小五,可她忘记了,她殿内的人,已经被换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