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案几上的花瓶被宁孟薇掀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今天是十五,太子该来本宫这儿,哪怕是坐一坐也好!”她满脸恼怒,“那贱婢究竟有什么好,让太子一回东宫就往那儿钻?”
“娘娘,消消气。”柳嬷嬷只能劝,“宁承徽、不,宁良媛刚救了殿下,殿下对她正心疼,过阵子自然就放下了。”
“两个月,那贱婢已经受宠两个月了!”
宁孟薇气血翻涌,抬手又砸了一桌子的杯盏。
“母妃,怎么了?”听见声音的萧云野缩着脖子走进来,“是谁惹母妃生气了?”
“你来得正好。”宁孟薇压了一下怒气,放缓语气道,“母妃叫御膳房做了你父亲最爱吃的膳食,你去落月阁,请你父亲来用膳。”
萧云野还未开口。
外头就传来萧云州的声音,小小的人儿紧绷着一张脸,声音不带任何情绪:“母妃不该让小野替你争宠。”
宁孟薇一脸难以置信:“你一个孩子,懂什么叫争宠吗?我只不过,是想我们一家四口,好好坐在一块儿用个晚膳。”
“一家四口?”萧云州的唇绷紧,“你真的是我们的亲生母亲么?”
宁孟薇手指一紧。
那天在合颐宫,那封信,那些流言,这个野种果然还是知道了。
柳嬷嬷忙道:“大公子这是说什么胡话,底下那些奴才嘴碎,最爱空穴来风,大公子可莫信那些。”
“本来我不想信,可又不得不信。”萧云州一字一顿,“若你曾为我和小野熬过一次夜,若你曾为我和小野亲手做过一件衣裳,若你曾因为我和小野彻夜未眠,若你心中有我和小野,我又怎会感受不到?”
他一步步靠近,“我曾总在想,为何别人家的母亲,那样疼爱关切孩子,而我和小野,却始终得不到你一个眼神。我以为,是自已不够优秀,我努力读书,努力成为国子监最优秀的学生,我做梦都希望,母妃能温柔的摸着我的头,抱着我,哄我……终究是妄想。”
宁孟薇惊得后退一步。
这个孩子,从小就不爱哭,话也少,总是沉静的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什么,因为云州长得太像太子了,她看着就瘆得慌,是以,和这个孩子鲜少亲近……
现在,云州长篇大论,眼神深黑,令她满心不安。
她艰难解释:“你、你父亲是太子,你是东宫嫡长子,你未来定然也是储君,怎能和寻常小孩一样……”
“跟这些没关系。”萧云州抬头看着她,“是因为,你没有十月怀胎生下我和小野,你并非我与小野的亲生母亲。虽然你养了我们四年,但事实上,在你心中,我和小野甚至不如赤耳那条狗重要,既然如此,你不必再装良母,我和小野自有去处。”
他拉起萧云野,大步朝外走去。
宁孟薇胸口剧烈起伏,怒火几乎控制不住要冲破胸腔。
“不是自已亲生的血脉,果然永远都养不熟,这四年心血,全都喂了狗!”她捂着胸口跌坐在榻上,怒到极点,情绪反噬,她眼泪淌下来,“若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绝不可能这样弃我……为什么,我就不能拥有属于自已的孩子……”
“娘娘……”
柳嬷嬷心疼极了,却不知从何劝起。
“你下去吧。”宁孟薇伏在案头,“本宫要静一静。”
柳嬷嬷带着一屋子下人走出去,合上门。
她前脚刚走,后一瞬,屋内的窗户就被人从外头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