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钊将车夫搀起,慨然言道:“大哥,今日我也有不是,未知我的银两竟无法使用,绝非有心相欺。”
跟着张钊又命滋圃多给了车夫两块银元,说道:“大哥,这些钱你留着多给夫人和孩子买点好吃的吧。”
车夫又给张钊磕了几个头,大呼道:“多谢爷,多谢爷。”
滋圃带张钊回了寨,对他说道:“教主,属下知道您心善,但那车夫小人得志,您无需对他客气。”
张钊道:“如今世道乱,百姓吃不上饭。我乃一帮之主,吃穿无忧,为何不能多体谅一下他们呢?”
滋圃道:“教主您上次不辞而别,我们以为你在外面出了事情,久寻未获,今日看见教主你平安归来,我们总算放心了,我这就吩咐下人给您接风洗尘。”
张钊沐浴后换了件新衣服,走到正堂,此时滋圃和黑衣女子已在堂中静候,见张钊已居正座,两人抱拳跪下,齐道:“恭祝教主归位。”
滋圃道:“属下这就将我教几百年发生的事情告知教主。”
张钊摆了摆手,说道:“滋圃兄无需多言,我已经忆起身世,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上次你答应我今后不再窥视男子后背,世上再无‘观背门’,为何今日还自称观背门人呢?”
滋圃道:“教主难道忘了,六百年前教主为本派命名‘观北门’,‘北’是东西南北的北,只是我派为寻教主,迫于无奈窥视男人后背,被当地老百姓误读为观背门,实在是可笑至极。”
张钊问道:“观北门,如此奇怪的名字可有什么内意么?”
滋圃和黑衣女子面面相觑,继而说道:“此名乃教主所赐,我们世祖并未留下派名的意义,连我们父辈亦不晓得,何况我们这些百年小辈,又岂能揣测教主用意?”
黑衣女子问道:“教主,您适才说已经记起往事,为何您不记得我派的名字?”
张钊脸色微变,不知该说什么为好,他转念说道:“今日那个车夫说什么黑白双煞,难不成说的是你们两人?”
黑衣女子噗嗤一笑:“教主,我是杨福蓉,和我夫君关滋圃在教中任左右护法,平素里穿着一身黑裙白衣,外人唤我们黑白双煞,若是教主不喜欢,可为我们更换名号。”
稍顿片晌,张钊说:“这名倒也无妨事,那日我见滋圃兄带教众十余人沿街寻人,为何今日只见你们夫妻二人?”
杨福蓉道:“我派自建教以来,教众日益增多,直到庆元六年,已到数千人,可惜自从您游历至今几百年间,教众如同一盘散沙,坚信教主返世者越来越少,如今教内只剩下我和关滋圃。那些蛮人是我夫君。。。”
还未等杨氏说完,滋圃瞪了她一眼。
他向张钊抱拳,禀道:“那日我看洋人在招工馆骗了不少中国人,我看他们可怜,就用高价雇佣他们,暂补教众之缺,其实他们并非我教中人。”
张钊点了点头,说道:“你可去询问那些工人,若是他们想回家,我门绝不强留,若是想留下来,那就是我观北门人,应享我门人待遇,不过。。。上次我看那几个工人凶神恶煞,怕是平素里欺负人惯了,倘若他们归入我教,理应受到约束,守我门规,不许教内有人做伤天害理,有背良心的事情。”
滋圃道:“?教主明鉴,观北门自创立以来已有六百年余年,其间始终以光大我教为矢志,我教先祖为求大道之行往往不择手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此亦世之常理。至于‘不伤天害理’。。。我教门规之中,诚然未曾明言禁止?。”
张钊叹道:“怪不得如今教内只剩下你们二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若行不义之事,只落得败亡的结局。我身为教主,当重整教规,自今日起,凡为恶之徒,必严加惩处,绝不稍贷?。”
张钊又道:“最近有洋人抓中国人做洋工,拐卖女子,贩卖鸦片。穆彰阿是朝中一品大员,但他借职务之便,与洋人私通,与地方官员勾结,罪大恶极,只奈何我能力有限,对付不了他们。滋圃兄和杨夫人,你们去帮我监视此人,一有动静马上向我汇报。”
关杨二人面面相觑,继而抱拳一拱。
杨福蓉道:“教主,今日天色不早,我叫那三个传女伺候您入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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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钊道:“你不说这事我还忘了,那三个女子无父无母,身世可怜,我愿遣其往林则徐的府邸为婢。她们虽为丫鬟,然林府乃清正之家,或能得其庇护,不失为一个好的归宿。”
杨福蓉脸色一沉,过了片晌说道:“那些‘传女’自幼由我收养,举止端庄典雅,绝非常鳞凡介之辈,若是教主。。。”
张钊打断她的话,说道:“我有手有脚,可独力承担家务,无需他人代劳。况且我尚未婚配,岂能贸然与女子共榻而眠?”
杨福蓉又看了滋圃一眼,抱拳道是。
回到寝居,杨福蓉问道:“关哥,你说教主既不寻找秘籍也不传宗接代,却吩咐我们去管什么猪仔和鸦片的事情,难道他忘记自己游世的目的了吗?”
滋圃道:“教主的用意我们岂敢揣测,我只是害怕教主发现我们和洋人交易,怪罪下来。”
杨福蓉大惊:“绝不可能,我们就是买了点猪仔,那些猪仔运到南洋也是苦力,到我们这里做工又有何不可?”
滋圃又道:“你前几日还想买点猪花来伺候教主,要是让教主知道你在外面搞不三不四的名堂,非要砍你的头不可。咱教主心善,你切莫在教主面前胡言乱语,今日要不是我拦着你,你把我们买猪仔的事情供出来,恐怕你就是第一个违反教规的人,到时候教主罚你,可休怪他老人家翻脸不认人。”
杨福蓉左右环顾,轻声说道:“关哥,我有一事不明,我总觉得。。。这教主不像是真的。”
滋圃大怒,道:“你。。。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质疑教主的身份?”
杨福蓉道:“你莫怪我说这话,当年张澄教主杀了童贯,创立我门,起码已是而立之年,可如今那小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况且,我祖上杨选所记的《前世集》中提到,张教主为人心狠手辣。。。我看那小子亲和友善,难道。。。”
滋圃道:“你懂什么?张澄少年有为,他受宋钦宗之命击杀奸臣,年不过二十,有何不妥?至于教主心狠手辣,那是前人所述,不足为信。观北门创立那么久,时过境迁,我们后辈又岂可窥探这种种玄机?只是按照我世祖所记,家父所训,教主临世背后必有掌印,教主手中的残页也确实是《葵花宝典》的第一重口诀,教主不是他还会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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