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灯,没有任何预警地突然亮起。
白羽芊一怔,瞬间回过神来,一把推开傅君若,感觉自己双颊滚烫,胸口控制不住地起伏着。
傅君若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定定地看向白羽芊。
两人对视许久,最后是傅君若先笑起来,居然抱怨了一句:“这灯亮得……真不是时候。”
“我怎么忘了?”白羽芊也在笑,只是笑中带着嘲讽:“世界上最靠不住的男人就是傅君若,信他的话……母猪都会上树。”
傅君若无奈地摇了摇头,想了片刻,道:“我知道,你还在为当年我不肯帮你爸脱罪的事埋怨我,你爸案子里的死者林大勇,他的家人和我们……有点渊源,我不是不愿意帮你……只是没法向对方交代。”
“为什么不直说,你当初是觉得,帮了我没法向林盼盼交代,”白羽芊长吁了一口气,直接揭穿傅君若:“两位真有渊源,杀人都一块动手,林盼盼最后还挺仗义,自己跑去法庭认了罪,让你得以全身而退,就冲这一点,当初你的‘不肯’真是太值了!”
“你在法庭上也听到了,林盼盼承认,是因为上一辈的恩怨,她才一时冲动,铸下大错,我是警察找来时,才知道出了事,”傅君若低下头道:“我也有责任,林大勇死得凄惨,给她心理上造成了很大创伤,如果早想到她会把恨意投射到你身上,或许当初我就不会让你们认识。”
白羽芊走到桌边,又拿起一罐蓝带,却没有打开,只拿在手上转了转,随后嗤笑一声:“原来在你看来,林盼盼买凶杀人的理由,挺理直气壮。”
傅君若走到白羽芊跟前:“白山的事……我会替你想办法。”
白羽芊仰头,望着顶上斑驳的天花板:“现在又不怕没法向林盼盼交代了?”
傅君若眼睛眨了好几下,最后手抚在额头上,似乎有什么事很好笑:“我都打算放弃原则了,你为什么非要提醒这一句?”
“走吧,你只会害人,”白羽芊再次站到门口,将门一把打开:“现在离开,否则我打电话报警。”
“你又不是第一次报警,我都习惯了。”傅君若并没有动。
“再说一次,带上你的那些鬼话给我滚!”白羽芊猛地吼了出来。
“真生气了?”傅君若瞧向白羽芊,唇边却还带了一丝笑意。
五分钟后,白羽芊“嘭”的一声关上房门,看着傅君若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原本放在桌上的几罐蓝带甚至那条吐司,都被傅君若席卷而去,白羽芊自觉引狼入室,说了一大堆,还带抢人东西,现在她连灌醉自己的机会都没有了,白羽芊沮丧地叹了口气,转身走进浴室。
第二天一早,白羽芊向团里请了假,随后给岳凝之打过电话,便直接赶往监狱中心医院。
此时白羽芊又趴在气窗上,瞧着已经醒过来的老白。
床上的老白侧头望过来,还插着鼻管的脸异常苍白,神色疲惫不堪,却努力朝白羽芊笑着。
“老白,给我好好活下来,”隔着栏杆,白羽芊大声地道:“不许再吓我了,知道吗?”
老白应该听到了白羽芊的嘱咐,轻轻点了点头,眼睛还在瞧她。
“声音小一点,病人刚醒。”有护士捧着医用托盘站到白羽芊身后,提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