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又躺了不知多久,白羽芊一会昏睡,一会又清醒。
门突然又开了,白羽芊被惊醒,睁开了眼睛。
中年护士进来,依旧端着托盘。
几乎立刻,白羽芊便将眼睛闭上,可却从眼缝里看到,中年护士将一个输液瓶挂在了旁边的架子上。
“下午手术。”中年护士说了一句,似乎也没在乎白羽芊听没听到。
白羽芊眼睛猛地睁开,显然郭夫人“哄”好了马教授,他们要动手了。
感觉胳膊上轻轻地刺疼,是中年护士将针管插进了她的胳膊,白羽芊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中年护士到底劝了一句:“想开点,不过是摘一个肾,不影响你以后正常生活,再说是救你弟弟,也应该的。”
中年护士很快离开,白羽芊愣愣地望着天花板,许久之后,她突然意识到,刚才感觉到了扎针的疼,身上的麻醉药已经消褪了。
试着动了动手脚,白羽芊心里松了口气,身体总算有了知觉,而现在只要能动,就意味着她还有逃出去的希望。
伸手拨掉了胳膊上的针头,也不管冒出来的血,白羽芊慢慢地从病床上坐起,只觉得全身没有力气,以她现在的状态,想要自救,根本没可能。
用力地掀开被子,白羽芊终于下了床,她打算到窗户那边看一看,此时病房外有人看守,想要出去,只能找别的方法。
然而,等白羽芊站在窗口,试着想开窗时,却发现这个窗子是被焊死的,这哪里是病房,简直就是牢房。
正在叹气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一响,白羽芊冷汗立刻冒了出来,两条刚刚恢复知觉的腿,僵直地站在原地。
有人已经走了进来,甚至到了白羽芊跟前。
和进来的人对视片刻,白羽芊笑了笑,直截了当地问道:“邢医生,能救我吗?”
进来的,是白羽芊在这里碰到的,似乎唯一还有些正义感的那位邢医生。
“我刚才看过你的病历,郭夫人以你亲生母亲的名义,在同意捐赠器官的文件上签了字,”邢医生看着白羽芊道:“你为什么不愿意捐?”
害怕又遇到像费夫人那种满口仁义道德的人,白羽芊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又问了一句:“可以把你的手机借给我吗?”
“找人来救你?”邢医生笑了起来。
“那些人不仅要我的肾,还要我的命,我有孩子等着抚养,我父亲被关在这个医院不知哪个角落,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得活下去,我希望有人帮忙。”白羽芊定定地问道。
邢医生低头想了想:“工作的时间,我从来不带手机,如果你相信我,把号码给我,我出去之后帮你打。”
白羽芊有些疑惑地看着邢医生,她害怕是一场空欢喜。
“不相信我就算了,”邢医生说了一句:“我过来只是想看看你,马教授已经同意家属的要求,今天下午4点钟实施手术。”
“不!”白羽芊顿时睁大了眼睛。
“给我号码吧!”邢医生道。
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白羽芊四下看看,想要找到纸和笔,邢医生这时从自己胸口口袋里掏出一支笔,递到了白羽芊面前。
也顾不得找纸,白羽芊直接抓住邢医生的手,在他的掌心上写下了一串数字,写完之后,白羽芊长吁了一口气。
这种时候,她能想起来的……居然只有傅君若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