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可能有点怕生,老是望着我汪汪地叫唤,我不敢离它太近,抱着膝盖坐到了另外一边的墙角默默流泪。
金乌西落,玉兔高升。
在断水断粮三天后,我屈服了。
饥饿的感觉实在叫人绝望。
肚子就像有双大手在使劲地拉扯着我的五脏六腑。
那只饿了几天的小狗也开始对我虎视眈眈,仿佛想随时从我身上咬下一块肉。
我拼命拍打着柴房门,撕心裂肺地喊着我错了。
门外龟奴摇着骰子说说笑笑,他们都听见了我的声音,可没有人理我。
夜晚再次降临,看守我的龟奴,早就被老鸨叫去前厅帮忙。
春花楼的生意开始了。
前院欢声笑语,我想他们桌上应该摆满了美食,姑娘们在陪着客人调笑。
想到美食我肚子里开始敲响了大鼓。
一束月光从柴门缝隙之间倾斜而来。
我猛地发现,小狗正朝我一步一步地靠近。
这时的我别无选择,只能抓起石头朝狗砸去。
可它只是偏了一下身子又继续朝我走来。
一人一狗都拼命想置对方于死地。
最后终于以我的险胜结束这场争斗。
还好只是抓伤了手,没有伤到脸,不然在春花楼我可能将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刻,我突然福如心至,想明白了王妈妈的意思。
这天深夜,柴门的大锁应声而开。
王妈妈望着墙角的尸体,无声地笑了。
“姑娘,终于像我们春花楼的人了。”
我抬头挺胸地走出柴房。
柴房的教训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眼泪,哀求,在春花楼是最没用的东西。
春花楼从不相信眼泪,也不讲良心。
世人都说春花楼的花魁暮云,生得国色天香,花容月貌,那风情让人连神仙都不想做。
可他们不知道,我内里的心肠早已经坚硬如铁,就算有人死在我的面前,我都可以做到不动声色。
我只会笑,没有眼泪。
我也知没人在乎我的眼泪。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恩客不就全凭娼女那一缕缕似假非真的思念来维持吗?
只是这思恋能维持多久就不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