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浆混着鲜血,从前后通透的洞里流出来,流到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气。
“这全是……您干的?”
“是啊,我们走吧。”
“去哪?”
“去你姐姐家。”
约瑟小心翼翼踮起脚尖,从脑浆和血流中挑出一条道路,但鼻尖的血腥气越来越浓,到后面,简直像是有一条流着口涎的毒蛇在和自己接吻,约瑟终于忍不住了,他扶住一张玻璃桌,胃里翻江倒海,弯下腰“哇”地吐了出来。
“第一次碰到死人,有不适感是很正常的。”
在卡多·米雷西手中,约瑟没吃过饭,因此,他吐出来的,尽是黄绿的胆汁,约瑟扶着桌子边缘走走停停,胃里不适感再次袭来,他干呕着,把胆汁吐在一张张死人脸上。
“我们该走了。”
三分钟后,李君影对约瑟说,“你们市的警察平常出警很慢,但一碰到密拉瓜帮的事情,速度会快上十倍不止。他们私底下有勾结,与其说是出警,不如说是帮密拉瓜帮销赃。”
他看着约瑟仍在剧烈干呕,补上了一句话:“我倒是无所谓,但要是警察看到你的脸,那可有点不好办了。”
在干呕中的约瑟听到了李君影的话,他一边咳嗽,一边大声说:“哈?什么不好办了?”
“偷渡的时候就不好办了。”
……
约瑟缓缓走到街口,长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才略微放松下来,他举目四望,整条街上空无一人,就连对面的住户,都把门扉紧闭,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姿态。
水深火热的托布市民,应对黑帮交火还是很有很有一套的,街头每一声枪响对他们来说都是发令枪响。
跑得快的,终点是家里;跑得慢的,终点是死亡。
——倒也差不多。
李君影一拳打碎停在街道上的跑车玻璃,这辆跑车原本属于卡多·米雷西,他曾骄傲地开着车,不可一世地在街头横冲直撞,灰白的头发像骨灰一样随风飘洒——但现在,他最多只能做到后半句。
“上车。”
李君影简短地说,他挑出几根引线,简单打着了火,随即薅起约瑟,把他朝副驾驶一扔,然后踩动油门。
他们很快到了瑞贝卡的家。
瑞贝卡正在楼道口,焦急地朝街道上张望,看到弟弟乘跑车呼啸而来,脸上带着血但看起来还有气,兴奋地尖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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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上帝啊!”
她嘴角大张着像一条正在喝西北风的鱼,眼泪却不受控地从眼角流下来,到最后,声音都颤抖了。
她朝约瑟冲去,和约瑟紧紧抱在一起。
瑞贝卡双手抱住弟弟流血的头,借着楼道的灯光,仔细打量,“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弟弟刚想说话,一张嘴,又yue了一下,喉管抽搐,弯下腰干呕。
“他们……”
瑞贝卡似乎想到什么,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们、他们对你做什么了?”
她疯了一样,拼命摇晃着约瑟,“你说话呀,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