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呼啸而过。
叶禛放开她,不顾形象地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忍着疼往店里跑。
黎末辛也忙追上去,却见他进了后院,她没办法看他伤势如何,只能提着药往回走。
而黎母最近身子总是不好,黎末辛跑药房跑得勤,所以隔个四五天就要见叶禛一次。每次见他,本想问他伤得重不重,却被他嬉皮笑脸地问她定好日子没有而打断。她听得火冒三丈,恨不得将药砸他脸上去,哪里还有心情问他伤到哪里,严不严重这样的话。
“想死也不用这么急!”她没好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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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他郑重其事道,“我可不想看着你嫁给别人。”
“那我就嫁给别人气死你!”
叶禛笑了笑,“所以你若是要嫁人便来告诉我一声。”
黎末辛拿了药,冷哼道:“一定。”
她刚走到药房门外,便见许多当兵的排着对向城外跑去。身旁的人都在议论,大金朝要终于要完了。
最近时局动荡,听说南边有一个郭子杰的组织一批农民打着恢复山河的口号,势要将鞑子赶出中原。
“昔年他们屠城无数,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啊。”叶禛负手看着街上那些当兵的,淡笑道。
黎末辛转眼看着他,“什么屠城?”
叶禛转眼看着她,“鞑子当年入关,凡是遇到抵抗,便屠城示威,城中男女老少无一幸免。尸体堵得到处都是,瘟疫蔓延。”
闻言,黎末辛不禁皱了皱眉,转而看着街上那些往外跑得士兵,“现在我们要报仇吗?”
既然鞑子当年屠城,如今必须杀光这些鞑子放能够报仇。
“他屠人全族,必定也会被人杀得忘记姓氏。”叶禛冷笑道。
黎末辛不明所以,看着他那副泰然自若的表情,顿时心生厌恶,合着全天下就你一个人最清醒?
“好好管好你自己吧,说不定我哪天心情不好了,便要你死给我看。”她没好气道。
叶禛挑眉看着她,笑道:“你得等到看鞑子被人杀得忘记姓氏再看我死。”
“凭什么?”
“凭你曾是卫国的孝惠皇后。”他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闻言,黎末辛皱了皱眉,骂了句他有病,转身便走了。
叶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笑了笑,轮回几世,他眼中只有她。她哭了笑了,都能牵动他的所有情绪,为此,他们之间吃尽了苦头。但是,他不想她再吃苦了,不管是爱他还是恨他,他都不忍心再让她吃苦,再让她还没看够人间的清风明月,在花季的时候陡然死去。
而如今,正好趁这个机会,趁他此生还姓叶,也同样叫叶禛的时候,放她走,让她此生平安顺遂,喜乐无忧。离开她,便是他唯一的选择。
……
黎末辛再去药房抓药的时候,叶禛早就奔赴南方了。店中其他伙计见她过来,将叶禛留下的信给她。
“我不是害怕你杀我而逃跑,只是想死在战场上,为了你我明月中的故国。来生你不会再遇见我了,祝你安好。”
黎末辛看着信,心中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却又谈不上是什么。她随便将信塞进袖中,提着药往回走。
“黎姑娘,您等一等。”伙计喊道,接着便拿出一个布袋子,“这是二爷让我给您的。”
黎末辛皱了皱眉,“我并不认识你家二爷。”
“就是珍哥儿,之前给您抓药的那位。他是我们老掌柜的小儿子,与大爷分了家之后便来这儿开间药房,现今他去了南方,将铺子卖给了现在的掌柜的。他吩咐我将卖铺子的钱给您,说是日后日子可能会难一些,您将就些。”
黎末辛还未听明白,伙计便将那沉甸甸的一袋银子塞进了她怀里,转身回去了。她茫然地看了看怀中银子,往回家的方向走。街上人声鼎沸,她却什么也没听进去,脑海中一片混乱,却又都与叶禛有关。
上一世,他第一次见她时的激动的神情,去她家求亲时的恳切,随她跳入水中的决绝,以及这一世的温柔和煦。这些画面在她脑中宛如走马灯似的回放,她觉得心中有些难受,越往回走,脑海中叶禛的样貌就越鲜明,最后她看谁都像叶禛,但她清楚地知道,叶禛不会回来了。
她觉得有一样东西从身体中开始慢慢剥离,那种血肉分离的感觉从心口处开始,最后蔓延到四肢百骸,每一寸皮肤都在后悔,为什么没有静下心来听叶禛解释?他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世上真的有无端的爱与恨吗?而那个知晓答案的人,现在又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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