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莘雪惊讶,以这个速度攻破第一道防线,那么攻城也并无不可能,况且他们还在第一道城墙上呢。
她转眸看向司清源,那人却依然悠闲坐在躺椅上,拿着茶盏撑着头,看着下方的一场场杀戮。仿佛看的只是台上毫不关己的戏文。
慕莘雪心中好似有了数,转头看向下方。
北漠的兵马见到城门开了,全部一举进入,甚至还有阵阵欢呼。这应该是他们离成功最近的一次,可当他们冲到内城墙前时,后面的城门砰的关上,巨大的响动似地狱的号角,阴凉而恐怖。
北漠军队顿时愣住,连冲在最前方的副将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突然,内外城墙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冰冰凉的箭尖直指着他们。
慕莘雪抱臂,这场面怎么这么可怜,这下这一万人恐怕都只能殒命于此了。所以行军作战,跟对一个聪明的主帅真的很重要,不然中个别人的陷阱分分钟全军覆没。
常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主将身上背负的是全军的性命,一个决策,一个命令,差之毫厘就是生死。
就像现在,面色无措的男人搭上的不只是一万兵士的性命,还有自己的性命。
他看了看四周冰冷的箭尖,还有城楼上指挥台上两个风姿卓越的男人。下了马,向着司清源他们这边扑通就跪下了。
“是在下技不如人,愿领军投诚。”他匍匐在地,声音响亮却带了丝丝颤抖,悲凉哀婉。即使离了几百米远,慕莘雪都可以看出他的身子在剧烈的摇晃。
司清源没有放下茶杯,微哼一声,眼里是不加掩饰的轻蔑。
慕莘雪知道司清源最看不起的人一是叛国,二是投诚,因为若是他,一定会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以血荐炎阳。
而且眼下的情况,其实他们也并不一定是必然失败,还有一万人,无论是向前冲还是向后退都还是有无限可能。
见到主帅都已经下马投降,那些本来就很害怕的兵将自然也都纷纷下马,“吾等愿臣服炎阳。”
万人大喊着臣服炎阳,而且还是炎阳素来有着仇怨的北漠,司徒诩显得有点激动。
司清源也没有说话,他知道此刻的决定权应该留给司徒诩。
司徒诩沉默半刻,眉梢扬起,朗声说道:“炎阳一向是容言、容事、容人,此刻众位将士诚心归顺,我炎阳又怎会不欢迎。”
闻言,北漠军队心中一喜,前头的副将更是面露喜色。要知道,投降有些时候也有着极大的风险。有的将军嗜杀,还喜欢降杀。就是人家明明投降了,你还要将人家一个不留的全部杀掉。
若是投降了之后遇上那种人,那可真是没有回天之力了。
他抬起头,看着司徒诩。
可突然司徒诩话锋一转,面色也又刚刚的温润如玉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本将也最讨厌见风使舵,苟且偷生之人!”
慕莘雪挑眉,没有惊讶,作为一个皇帝,肯定是最厌恶不忠心,不爱国的懦弱的人。
北漠将领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不过比起刚刚的紧张,此刻更多的是深深的害怕。握紧了手。
司徒诩拿过旁边弓箭手手中的箭,继续道:“本将自然不是喜好杀戮之人,但也不惧杀戮!以后在炎阳,不比你们北漠蛮荒,老实点,少说话,才会平平安安,知道了吗!”
话音落,手中的箭遍直直射出,直中北漠将领的胸口。血柱顿时喷涌而出,溅了旁边小兵一脸。
慕莘雪不由感叹:好箭法!
司徒诩一席话气势凌人,冰冰凉凉的冷意席卷了万人,连炎阳兵将都心底一惊,庆幸自己不是下方的一员,北漠兵将全部颤巍巍低下头,再加上此刻亲眼目睹了自家将领的惨死,那真是给他们十个胆都不敢惹这个男人。
“把他们带下去,分散关押起来。”见效果已经差不多了,司徒诩吩咐边上的人。
司清源淡淡勾起嘴角,拍拍手,赞叹道“陛下威武。”
慕莘雪也不由赞叹,面对近万的敌军有此番气势,这司徒诩确实难以忽视。
而且,慕莘雪最欣赏的——是他的箭法。
千里穿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