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远处天际的几抹淡金,白陶回屋把炕上的床单和被套拆下来,打算趁今日天气好,拿去河边洗。
被套也是白陶自己缝的,拆的时候有些费力,因为好几处缝的乱七八糟。
他提着桶来到河边时,河边已经有不少人,估计大家都趁着今日天气好洗衣服。
蹲在河边说笑的大多都是哥儿和女子,白陶也不好意思和人家去挤,自己找了个角落。
等把床单放进水里,手接触到河水的那一刻,白陶整个人僵住,立刻缩回手,侧头默默看了一眼洗衣服洗得欢的大家。
这些人是感受不到冷吗?
白陶迅速捞起浸湿的床单,放在干净的大石头上,捏着被冰到的手指微微皱眉。
他光想着今日是个好天气适合晾晒大件,没想到早春的河水如此冻人,特别是这大清早的。
平日洗自己那一两件衣服,他都是在家里拿热水兑着洗,不曾想第1次来河边就惨遭滑铁卢。
白陶又看了两眼不远处挽起袖子,把半个手臂都放进水里的女子和哥儿。
大家说说笑笑,似乎一点也感受不到河水的冰凉。
白陶回头陷入沉思。
难道是我太娇气?
他决定再试一试,总不能还不如人家女孩子。
他拿起床单在水里搅和两下,面色平静的把床单放在大石头上揉搓。
随后甩甩手上的水,默默把两只手塞进衣袖里,温暖的手臂被手掌冻得一哆嗦,瞬间爬满鸡皮疙瘩。
要不——
等中午太阳出来,再来洗?
——
裴铮提着衣服绕过热闹的人群,一眼就看见在角落缩着的白陶。
对方一脸纠结的盯着石头上的衣物,神情凝重,似乎有什么棘手的事。
裴铮想起昨日的拥抱,要走过去的脚步一顿,捏紧手上提着的桶。
昨晚白陶走后,他吃了一口炸牛奶就开始发呆,脑子里不着边际的乱想。
一会儿想到初见白陶时,对方那些不知羞的动作;一会儿又想到白陶带着大黑满院子玩时,对方笑意盈盈的模样。
想到最后通通都会变成不久前的那个拥抱。
这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和别人如此紧密接触,不适感格外强烈,但好像不讨厌,更多的是无措。
等他从思绪里回神时,炸牛奶被自己吃了大半,嘴里全是浓郁的奶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