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头,没有抬眸,直到脚步声的主人走到她的面前。
“金卮。”
——是沈荔书的声音。
不同于高声吆喝着生意的声音,这次的声音格外平稳镇静。
金卮猛地抬眼,与沈荔书对视。
她看到垂落在沈荔书胸前的长命锁,是她送的。
看到沈荔书的一瞬间,那双狭长凌厉的狐狸眼变得柔和,浓稠如墨的眸子看着沈荔书,眼底情绪涌动,她甚至主动靠近了一步,声音微微沙哑:
“沈荔书,你想我吗?”
沈荔书没有回答,她神色清明,反问:“你呢?”
“想,”金卮专注地看着她,语调缓慢:“我很想你,沈荔书。”
漫长的沉默。
金卮眉心的那点红痣在阳光的照射下愈发红得滴血,看一眼,沈荔书只觉得浑身都滚烫起来。
她垂下眼睑,踢了踢地上的石子,状似平静:“好几年不见了,突然见到你,总感觉有一些不切实际的虚无感。”
“你一来我就知道了,或许是我们心有灵犀?你站在那么远的隐蔽小巷里,我都能看到你——好吧,其实是因为老太来我这里买木偶,一口气买下了全部,我觉得很奇怪,老太的家境并不优渥,她之前来我这里买过木偶,每次都只买三四个。”
“顺着她的走向——那不是她回家的路,我看到她拐进了一条巷子,还有,你躲闪的身形不快,我看到了你的衣角。”
“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让我看到你。”
“我太了解你了,我们认识了二十年,加上这没见的五年,我们已经认识二十五年了。”
“二十五年。”
“人生能有几个二十五年呢。”
繁琐的絮絮叨叨,金卮一直专心地听着,眼睛一眨不眨,唇角不动声色地扬起。
等沈荔书以一句充满惘然之情的话句为她的自语落下帷幕后。
金卮的唇抿着,看着她削瘦的下颔,说出了憋在心里几天的话:“你瘦了。”
“我只是看着瘦了,”沈荔书失笑:“我现在比以前有力多了。”
“我待会还是要出摊的,你…先回去吧,回到兖州吧,我听钟逐音说了,你如今在兖州当地方官,定然公事繁忙,来金橖几天,公务都积压堆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