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是看不上这上不了台面的林氏的,冷眼乜斜长阳王妃,嘲讽道:“倒是眼不瞎。”
长阳王妃的脸颊一侧赤红,被斥责得汗颜,无地自容。
但已经到了这份上了,长阳王妃如今面临着两头夹击,只好继续硬起头皮说下去:“是的,这孩子人品才干都好,武艺是压得住幼薇的,若母后也觉得……”
“哀家觉得,”太后打断了长阳王妃的话,“幼薇的婚事,决不可草率。要哀家赐婚,先要把这人带到哀家跟前见一面了再说。”
谢煜趁机在旁敲边鼓:“祖母,孙儿也以为时彧值得祖母为妹妹考虑,但我京中儿郎众多,也不乏佼佼者,不如同看。就让孙儿设一琼芳宴,宴请长安诸位伯侯之子,同来赴会,席间祖母可亲自考察。”
太后心甚满意,朝办事得力、深得己心的谢煜和蔼地眯了双眼,“也好。煜儿就用哀家的名义,把诸位子弟召集起来,官员三品以上,家中子弟未曾婚配者也可无拘。”
谢煜恭恭敬敬地再拜:“孙儿遵命。”
祖孙二人有说有笑,徒留长阳王妃独自凌乱。
说好来请太后赐婚,太后却极不干脆,做什么宴会考察,分明不过是推脱。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若筵席间又有旁人相中了时彧,提早下手得逞了,又该如何是好?
太子侧过脸,从宫灯揉散的银炽光晕底下,露出一角覆压了半边阴翳的锋利下颌。
时彧。
该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第16章
太子谢煜回到东宫便奏定陛下,亲自拟定琼芳宴请柬人员名单。
时彧是最早接到琼芳宴邀帖的,他对长安诸类宴会殊无兴趣,本想拒绝。
秦沣提醒道:“将军,这是太子的请柬。”
时彧反问:“那又如何?”
秦沣了解少将军为人,他平生最不喜阿党比周、投机钻营,对这些溜须拍马,向他人示好的手段事宜百千个看不上。
但少将军需要知道的是,现如今长安二王争储,太子虽仍贵为储君,但其母族无可依仗,且其自身才华受限无所建树,不过占了嫡长子名号,二皇子有平贵妃母族支持,近来修建灵渠,在百姓中获得了不小声量,朝堂上也开始出现了议论。
皇家兄弟阋墙那几乎是必然会发生的,二皇子有争夺大位的想法,太子也不可能不猜忌。
更何况此时二皇子已经被拱火到了高处,骑虎难下,若不引得太子忌惮,除非太子真的蠢钝。
如若两方交战,少将军作为武将之首,必然会成为双方拉拢的对象。
“太子殿下抛出这节枝,也是希望将军能选边站稳,巩固东宫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