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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痴狂愚忠枯木朽株也弄潮 蜀中无将花花公子担大任(第1页)

位于天津日租界宫岛街的张园,曾是溥仪蛰居天津时的寓所,溥仪在东北建立满洲国后,平、津两地的前清宗室遗老又活跃起来,张园就成了以帝师陈宝琛为首的复辟分子的活动地点。

这日上午,陈宝琛同几个津门前清旧臣遗老聚张园靠荷池的一间雅室议事。最近,关东军下热河,占承德,合围平、津之势几已完成,天津人心惶惶。溥仪前不久又密旨令他广泛联络人手,不惜一切代价拦截从北平紫禁城转移出来的珍宝送往满洲。为这事儿,陈宝琛到张园找到园主张彪密议此事。张彪是前清名将,曾任湖北提督、武昌第八镇统制。张彪又联络了前清旧臣陈曾寿和几个在津门有影响又靠得住的前清旧臣或宗室弟子,密议溥仪密旨交待的事儿。说到溥仪龙归故里,建立满洲国和光复大清,一帮子都很是激动,历数冯玉祥逼宫以来革命党的种种罪过,可说到眼下劫宝的事儿一个个却不知如何下手。第一件难事儿就是谁领人去劫宝,这个领头的不仅要智勇双全,必须有一颗忠心,更要紧的是得见财眼不开,要不然,见了那许多珍宝自己大捞一把远走高飞了岂不坏了大事?

这日旧话重提,议到这儿几个照旧又没了主意。陈宝琛眉头紧锁,觉着这事儿实再不能再拖,可拿眼将几个轮着看了遍,见一个个都只是捻须托腮,沉吟不语,就暗里生气,心想皇上真是看错了人,这帮家伙只会纸上谈兵,真要叫他们干啥事儿,就没谁敢站出来了。又不免生起丝儿悲凉,觉着这大清许真是气数已尽,要不,咋到这关口连一个可用之人都找不到?正寻思,那边陈曾寿轻轻咳了两声,瞧瞧合了朦胧老眼好似一直在打瞌睡的张彪,瞧瞧陈宝琛,迟迟疑疑地试探着道:“这事儿实在不可再耽误,其实说到堪当此任之人,我肚里倒早装着一个,只是碍于……碍于……这个……呵呵……”陈曾寿说着,莫名其妙地摇头摆手笑起来。

陈宝琛听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着急地一甩下巴催道:“嗨,陈世兄,你就别打哑谜了,既然胸有成竹,为啥早不举荐?快说快说,是谁?此人在哪?”

陈曾寿又斜了眼张彪,又沉吟了会儿方道:“说来大家都是熟悉的,此人嘛,就是张老提督之子张岳!”

此话一出,满座皆怔了怔神,继而乱纷纷议论不休,有的说好,有的碍于张彪的面子不好说什么,却暗里摇头。已过八十高龄的张彪睁开昏花老眼又是摇头又是摆手,道:“不成不成,犬子何德何能,哪堪当此重任?忠勇则有之,谋略则差矣!且这事非同小可,稍有差池,岂不误了皇上大事?罢了!罢了!”

陈曾寿推举张岳倒是一片真心好意,这事儿弄好了,不仅在皇上面前从此有了份量,而且在新党、旧党黑白两道上从此也成了人物。只是这事儿说来又是犯大险犯大忌的,弄不好就丢了小命不说,且而今蒋介石已成气候,他的民国政府一通辑,再宣布你是汉奸,就算你把这天大的案子做成了,在中国也再无立足之地,是故他才一再迟疑。这会儿话既已出口,他当然是要极力举荐怂恿的。当下,便环顾在坐诸人一眼笑道:“张老将军就不必过谦了,虎门无犬子,要说这个领头儿的,在这津门除了张公子再无第二人堪当此任。况现在正是皇上用人之际,老将军要是再过谦,于公呢,是藏私而不忠,于私呢,是坐失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世子饱读诗书,又随老将军金戈铁马征战数载,在津门交游甚广,只要世子肯出山,拉起一支精悍的小小队伍也不过转眼间的事儿。张将军,你老就来个举贤不避亲吧,呵呵呵!”

这张岳陈宝琛是知道的,津门有名的花花公子,游手好闲,声色犬马,仗着老父的荫庇钱有的花,津门地界的地痞流氓倒是结交了不少。对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后生辈,平日陈宝琛是根本不屑一顾的,可如今事情紧急,太需要人手,除了这个花花太岁可以一呼百应,拉起“队伍”,他实在想不起天津地界还有谁既听废帝溥仪的又有这么大号召力。拧眉沉吟了会儿,也就心允了。当下,也含笑冲张彪道:“老将军就不必再推辞了,天降大任于斯人也,这也是令郎的造化吗,呵呵!如今情况紧急,不容我等从容谦让,我看还是叫令郎快快出来同大家见见,一块儿议议吧!”

张彪捻了银须张开缺牙的黑洞洞嘴呵呵笑,说:“你们都把话儿说到这份儿上了,老夫要再推辞也就说不过去了。老夫父子只有效忠皇上,虽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犬子实在不是堪当大任之人,皇上这桩事儿要办成,他还得靠诸位世伯世叔鼎力相助,若是事儿办砸了呢,自然是老夫父子一力承当!犬子今儿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容我回头把这事儿说给他吧。”

众人就都恭喜张彪,说张门该当昌盛,这事儿只要张公子一出马多半就十拿九稳了,到时候功成名就,定是皇上跟前第一红人了!

正说得热闹,有守门的人匆匆来报,说是有人要见张彪和陈宝琛两位老爷,张彪说:“谁?让他客厅里侯着吧。”下人说已领客厅坐着呢,又走过去在张彪耳根上悄声嘀咕了几句,张彪立马睁大昏花老眼,惊疑地失口道:“是他……他怎会……”陈宝琛疑惑地望了张彪,张彪就探过身去在他耳朵边轻声说了三个字。陈宝琛“哦”了一声,略一沉吟,就说行了,就到这儿吧。张岳世子那儿,我回头再找他谈谈,就这么定了。众人于是散去。

陈、张二人匆匆来到客厅,见一个年轻汉子正坐那儿慢慢品着茶,许是此人总跟在溥仪身后的缘故吧,陈宝琛竟有点莫名的激动,颤慌慌急步上前唤了声:“继忠,是你吗?呵呵,可算把你盼来了!”

天津日租界,日本驻天津“支那义士会社”大门前,两个日本武士拦住个着长衫、截礼帽,帽子压得遮住了眉眼,而一条大围巾又把下巴和嘴一古脑儿遮了的男人。

男人从怀里摸出张纸片在两个把门的眼前亮了亮,闷闷道:“带我去见你们头儿。”

一间正墙上挂着“武运长久”膏药旗,旗下供着一把带鞘长刀的屋子里,天津“支那义士会社”头目阿仁把玩似地将那张纸片儿摊在掌心里翻来复去看不够,斜了一眼来人狐疑地:“这么说,你的,受关东军参谋部之命而来的有……谁?是谁给你交待的任务?土肥原贤二?笠原竹雄参谋长?”

来人摇头:“请恕本人不便回答,我要见大日本国驻天津使馆的小喜多二阁下。”

阿仁冷笑,霍地立起,盯了来人厉声道:“你的,奸细的有!你的,同北平来的贼人马某是一伙的,我们盯了你们几天了!敢玩花招,死了死了的!”

来人并不惊慌,慢慢扯开围巾,凑上去咬了阿仁耳朵轻声道:“我姓祁,原为满洲国溥仪皇上的护卫,现有十二万分紧急的要事要见小喜多二阁下。但我自忖以我现在的身份要进贵国驻津使馆多有不便,故烦阁下引见引见,其它的,就恕在下不便再多解释了。”

阿仁狐疑地将他又上下打量了遍,终于微微点了点头。

天津劝业场附近街道,马家田同关小月慢慢逛来,铁蛋拉着马家田手,不停地打岔,问这问那。柳红姑和祁继忠落后数步跟着,边走边谈。

红姑:“既然你们护军中天津人不少,你们皇上为啥不派他们来?”

祁继忠:“姑娘啥意思?好像我是满洲国派来的奸细似的!嘿嘿,你们对我祁某是不是不放心得很哦?”

红姑撇嘴一笑,回眸睨了他道:“不是吗?不是你带来了满洲皇上的密旨吗?再说,堂堂皇上的贴身侍卫,就算出了点差错也不至闹到非逐出满洲不可呵!”

祁继忠叹气摇头:“也难怪姑娘这么说,没身临其境是很难理解的,日本人狠,关东的日本人更惹不起。实话告诉你吧,连我们皇上也得听日本人的,皇上是我们的主子,日本人是皇上的主子。我这肚里早憋满了气儿,那天乘着酒劲儿打伤了几个日本宪兵,日本人饶得了我?皇上将我逐出满洲是护着我呢,不然脑袋早搬家了!姑娘说护军中天津人多,那是,像霍殿阁、霍庆云等好手都是皇上从天津带去的。可日本人视护军为眼中钉,控制得死紧,无缘无故想要离开关东到这边来,那是休想!我是因祸得福,恰好闯了那乱子,不然……”

红姑:“得得得,说笑罢了,你倒劈劈啪啪暴了一长串,嘻!紧张啥呀?”

祁继忠很不自然地笑笑,试探着问:“一会儿上陈老帝师府上姑娘不去了?马大哥不是让你陪着小月、铁蛋逛劝业场吗……”

红姑:“去!他不让我去我偏去!咦,你说那陈宝琛把马大哥召去干啥呢?也要让马大哥接那个破皇上的什么密旨吗?他咋知道我们在天津,又咋知道马大哥的?”

祁继忠:“我不是说过了吗,陈宝琛陈老爷原是咱溥仪皇上的老师,我成天跟着皇上转,他自然是认得我的。再者,皇上在天津那几年,我没少上陈府串门。昨日我从陈府大门口过,正犹豫着进不进去请个安儿,就让他下人中认得我的瞅准了;这下好,再不进去行个礼请个安什么的咋说得过去?就进去吧,坐下来话题一扯开一聊就是半天。陈老爷子问起满洲那边的事儿,我一一说了;又问起我为何不跟着皇上,跑到关内来,我也把怎么闯祸、怎么被逐的话儿说了;再问起我到津门来干啥,姑娘,你也许不知,这老爷子往日在朝中可是德高望重,很有份量的,在他面前我可不敢有半句假话,就一五一十把为何来津门以及这事儿的前前后后一古脑儿说了,特别把马大哥和你在北平怎么跟卢少爷、螳螂张以及日本人斗,硬生生坏了日本人夺宝计划的事儿大大吹了一番!陈宝琛老爷知道马大哥原是宫中带刀护卫马路箐马老前辈的后人,十分高兴,让我咋也得带去一见。又说北平紫禁城珍宝大转移的事儿他也听说了,他也痛恨日本人在中国烧杀掳掠、攻城掠地,正合计怎么护得这批量巨大的皇室珍宝周全,这下可好,我们可以合起来干了!我回来给马大哥一说,马大哥考虑了阵儿就答应了。”

红姑冷冷地:“原来是你和那个什么帝师爷合计好了,编好了套儿让马大哥去钻。”

祁继忠生气地:“姑娘咋这样说话?你把祁某当啥人了?”顿了顿,又放软了腔调儿接着道,“或许陈宝琛老师倒真有借助我等力量夺宝之意,但那还不是得看马大哥肯不肯。再说,我合计马大哥反正有老父遗命,若真能同天津的力量联起手来岂不是美事一桩?我瞧马大哥这阵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还没真正拿定主意,所以一会儿谈起这事儿来,柳姑娘还得多劳点神,从旁点点他敲敲他。皇上他可以不认,父命难违呵!再说,咱总不能眼看着他们整车儿整车儿地把珍宝送给洋人是不?”

红姑扭头杀了他一眼:“该送给日本人是不?哼,祁兄弟,你对那个窝囊废皇上倒是蛮有感情嘛!”说罢,下巴一扬,讥讽地一笑。

祁继忠见她笑起来霁颜如花,皓齿明眸,心儿就忽地悠了起来,痴痴地把她看了喃喃道:“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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