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繁盛的花园,她看了眼园子一隅,远远望去,有一片参差不齐的花朵静静绽放,随风摇晃。这片花乍眼看上去有点突兀,与花园整体的布局不太协调,园丁多次提出想将这些小杂花移除,都被她一口回绝了。
因为幼时不堪回首的记忆也许会模糊,但小花永远记着。
书房隐隐传来什么声音,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走近些又似乎已经结束。
宋南琴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但很快就冷静下来,淡定地捋了捋头发:“行了,别扯那些有的没的,说吧,你又有什么要求?”
向世惟这才一改刚才的咄咄逼人,显现出商人的狡诈本色。
“城北有一处地皮马上要竞标了,我势在必得,宋氏集团家大业大,就没必要掺和了吧。”
“竞标?”宋南琴皱着眉,毫不在意,“知道了,我跟宋家说一声。”
也不知向世惟从哪听来的消息,她自己都还不知道。
向世惟闻言满意地点头,眼里闪过锐利的精光。
他如今最苟且不能见人的阴暗,都在与宋南琴共享;与她在一起时,他才不必为外人呈现伪装出来的深情。
唯有利益关系而已。
向绥听不下去了,逃也似的跑进房间,她觉得简直丢脸至极。
以前有时踏进家门,闻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时,向绥就会懂事的跑到自己房间关上门,一个人缩在窗台边,捂上耳朵与世隔绝,一坐就是一整天。
但她不是一直都这样懂事。
她也曾经崩溃过,也是在这样一个混乱的时刻,空气中弥漫的咸腥味道令人几欲作呕,她终于哭喊着质问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这个家还叫家吗?
明明曾经也是很爱她的啊,明明是那样温柔,那样慈爱。
宋南琴是怎么说的?
哦,她好像突然发了疯一般冲自己嘶吼咆哮:“这里早就不是家了,很早就不是了!”
小向绥是什么表情呢?她只是呆呆的望着母亲,默不作声流了满脸的眼泪,仿佛心在那一刻才终于死去。
回想起这些,向绥忽然捂着肚子靠墙蹲下。
胃被不知名的东西挤压,又酸又疼,情绪搅着理智翻滚出体外,她几乎感到头晕目眩。
房间里冒出一股腐臭的烂苹果味,但好像只有她一个人能闻见,其他人。。。也许早都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