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要告诉我爹,让他去陛下那里参奏一本……”
观看者在难以置信中,一个个都在旁边要么感慨万分,要么慷慨陈词,郑写意完全不受影响地继续查看细节,也不知道听到没有。可长平王府的落秋和府兵们却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有些互相看了看彼此,心照不宣地改变了阵型,将郑写意和她验看的尸体全都围在了里面,遮住了所有想要窥探之人的好奇又包含恶意的探寻目光。
崔远扬转头看过去,精准地找到了说要让他爹参奏郑写意一本的人,原来是御史吴敬忠那不成器的儿子。
“被害人身上没有明显外伤……虽然脸已经被水泡过肿胀,但面部、两眼球、睑结膜依然发现了淤点,淤斑性出血。”
崔远扬正想让闻萧记下吴敬忠的儿子,就听郑写意说道,他立刻将注意力转移回了郑写意身上。
郑写意指着被害人的嘴巴和指甲,继续说道:“除了面部,她的口唇、指甲,也呈青紫色。”
“结论是?”
郑写意抬头看着崔远扬:“窒息而亡。”
崔远扬指着女子颈项处:“但她的脖颈处没有伤痕,是溺水而死么?”
郑写意转头看向站在崔远扬身侧的闻萧:“你这位心腹的名字叫做?”
“闻萧。”崔远扬说。
闻萧忽然被郑写意点名,心中微惊,但面上不显,依然是那副泰山崩于前,只要崔远扬没有崩他就不会崩的表情,他朝郑写意见了个礼。
郑写意点头,其实她知道崔远扬明面上有两大心腹,乐章和闻萧,乐章聒噪,闻萧安静,乐章负责处理各种琐事,闻萧负责守卫崔远扬的安危,但经过悬镜司制服事件,她要时刻警醒自己,不能再在崔远扬面前暴露出,她知道一些原本不该她知道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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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到闻萧回答之后,郑写意便放心大胆地问道:“你能不能形容一下,你在水下见到这名女子时,是怎样个情状?”
闻萧眼珠转动,看了崔远扬一眼,见到崔远扬首肯,他这才开口说道。
“我下水之时,发现她漂浮在水底,我想把她拉上来,可没有拉动,我才注意到她衣衫上的带子被水底的一根柱子缠住了,我便抽刀将她衣衫上的带子割断,她立刻就顺着水浮上了水面。”闻萧边回忆边说,距离他跳到河中把人弄起来还不到一个小时,他身上的衣服头发都还没有干透,叙述自然清晰又明白。
听着他的叙述,郑写意拿起喜服上一根明显有被刀割断痕迹的衣带,展示给闻萧:“是这个么?”
闻萧仔细分辨了一下,肯定回答:“正是。”
郑写意看着那个带子,那正是之前崔远扬向她介绍过绣着龙凤呈祥的腰带。腰带很长,除了束腰部分,还有很长一段拖拽在身后。
“这么说她肯定是被溺死的。”
一句总结的话忽然从旁边传过来,郑写意微微怔了怔,和崔远扬一起看过去,是一直沉默着,不知道在旁边站了多久,也可能是从一开始就没有走人的裴少鸿。他在旁边站了半天,终于忍受不住没人理会,没人关注的寂寞,开口插话了。
“想必她是不小心跌入河中之后,腰带被河中的石块石柱之类的缠上了,想要浮出水面呼救而不得,想要自救也挣脱不开,没有办法,只能被活活淹死了。”
裴少鸿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推测,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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