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好脚链后,叶筝又下楼,回到车上拿他准备好的三台相机和支架。他将相机固定在练功房的正前方,开启录像模式,一个个黢黑的圆筒对准他,他想起之前在网上搜寻到,治疗恐惧症的其中一个方法——
暴露疗法。
将自己彻底暴露在焦虑的源头下。
他想,他一定要习惯镜头。无论用何种方式。
熬了个通宵,直接到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叶筝依然精力充沛,没一点熬夜的痕迹。
“……可以从抖袖的姿态里分辨出一个角色的性格和身份,杜丽娘是柔而轻雅,杨贵妃是外扬大度。”
黎风闲套了件湖绿色的戏服,衣襟散开,他把长袖抛向外,又三下抖上来,袖口正好覆在第二指节,只露出一半的手指。
“动作幅度要一致,数三下上来,袖子刚好遮过?手掌。”
由于童装存货不多,孩子们只能三个人一组,逐一试穿,体验耍水袖的感觉。
“叶筝,”黎风闲点他名,“过来。”
孩子们玩得正开心,抛来丢去的,没人在意他们两个成年人。叶筝走上前,叫了声“老师。”
黎风闲把戏服脱下,递给叶筝,“你来示范一下。”
第22章感受
叶筝的示范价值在于被“纠正”,他不怕犯错,而且黎风闲不说重话,比星航高价请来的舞蹈老师好多了。
水袖有十多种基本动作,其中各有功能,害羞时遮脸、外出时挡雨,叶筝练的是最简单的抖袖,单手做起,成功了再加上另一只手。
可他右手协调能力欠佳,重了容易发力过猛,轻了又甩不到位。水袖不同其他动作,没道具私下很难练习,抖空气也不是个事儿,所以下课前他问黎风闲能不能借走这套戏服。
黎风闲答应了。
他抱着戏服回房间读剧本,一扎进去就是两小时,午饭时间跟黎风闲错开了,又不想麻烦阿姨,只能自己架锅起火煮个面条。
烧水途中,姚知渝给他打了通电话,亲切地问候起昨晚的事,“那是什么东西?硫酸?开水?张决怎么还住院了?毁容了吗?”
“住院?”叶筝有些费解,一瓶卸妆油,也没泼进眼睛里,怎么会严重到需要住院?他揭开锅盖,偏着头把手机夹到脸颊和肩头间,解释道,“那是卸妆油,没毁容。至于住院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噢。”姚知渝听懂了当中的潜台词,讳莫如深地说,“会不会是他自导自演的啊?”
“不知道。”叶筝把番茄末倒入锅里。
当今圈子里谁没几个黑粉,至于背后有没有人指使,他还真不敢妄下定论。哪怕星航向来没有底线,但张决跟经纪人的反应不像是装出来的。
如果单说住院这件事……倒有可能是在卖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