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汉生的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既不亲近,也不过于疏远。
温柔忙说:“陆老师,其实我也很喜欢英文,以后请您多多指教!”
陆汉生说:“我恐怕没办法指教你。”
温柔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就听他慢条斯理的说:
“像我这种坏人,有什么资格教育工农子弟?”
一句话问的温柔脸刷的红了。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陆汉生,根本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记得她。
并且记住的是她批斗他时所说的话。
那时候她怎么会想到,陆汉生有朝一日会平反?
又怎会想到,有朝一日,陆汉生会成为她想要拉拢巴结的人?
这个世界变化太大了,变成了她不敢认的模样。
陆汉生怎会忘记生命中最屈辱的那段日子。
他被学生们押上批斗台,接受他们一个一个的揭发。
又怎会忘了,那几个学生代表的慷慨发言。
又怎会忘了,谁一面哭着一面挡住扔向他的垃圾。
怎会忘了,谁偷出半个馒头送到他手里。
都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其实是错的,时间并不能治愈,只是人们自己选择了遗忘。
而他不想遗忘!
“陆老师,您被批斗过?”姜戈惊讶的问。
“是的,揭发我的就是我本校的学生。”
陆汉生回答问题的时候,眼神若有似无的看向温柔。
没有指名道姓,但温柔就是觉得说的就是她。
这让她如芒在背。
“老师,苦难的日子都过去了,”温馨笑着说道。
陆汉生由衷的说道:“小馨,我要谢谢你这几年的鼓励。我作为一名老师,为能够有你这样的学生感到骄傲!”
“我能成为您的学生,是我一辈子的荣幸。”
温馨和陆汉生攀谈着,温柔站在一旁,就好像被一个罩子扣住,跟他们完全分隔。
明明站在一起,呼吸着一样的空气,却远的像两个世界。
就连姜戈和张曼都能参与的话题,她却一个语气词都加不上。
温柔无法忍受这样的轻视,憋着一肚子火气,离开了批斗大会。
而主席台上的批斗大会,却出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反转。
沈烈平拿着大喇叭,要求批判于占德和于来顺父子。
于来顺端着枪想要冲上台,跟沈烈平好好干一场,却被张二胖给夺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