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阿宋眼睛微眯,唇角含笑,漠然看着阿九嘴边蜿蜒流下的血,眸中温度低至极点。这家伙,竟敢当着他的面咬舌自尽!
他当真如此厌恶自己?好玩,实在好玩。
阿宋勾唇,双眸炽烈,强行掰开阿九的嘴,塞了块碎布按着伤口,堵住了血流。而后又伸了两指进去,触及柔软舌苔。狰狞的鬼面具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肆意扭曲的笑容。“咬自己做什么?还不如咬我。”
阿宋暧昧的凑到他耳边,“用力咬,让我看看你有多么讨厌我。”若是小羔羊变成了小狼崽,同样是驯养,狼崽也许会更有趣一些。想想都让人血脉贲张、兴奋不已。
阿九没有丝毫迟疑,一口咬下去,硬生生啃下一块皮肉,鲜血四溅,沾污他清美的面容。他两颊因迷药涌现潮红,眼底也是通红一片。
阿宋抽出自己的手指,和着血污,含在了口里,念道,“蠢货。”阿九眼中无焦距,如两颗失了光泽的黑曜石,嘴中重复着两字,“别碰我…”
“拿死威胁我?你真厉害。”阿宋在阿九耳边呼出一口气,摊开手,笑着从他身上下来。面具遮住他的面容,唯露出双瞳,一派的孤冷淡凉。
阿九战栗不已,当即爬下床,后退几步,不经意间踩到铁链,又摔倒在地。
阿宋轻声一笑,走到橱柜,拉开柜门,在里头翻着些什么。好不容易才找出一件勉强能遮体的粗布衣衫,丢在阿九身上。
“我的名字叫阿宋,你记好了。穿上,我帮你解迷药。”
阿九微惊,颤着手抱住衣衫,抬眸望向阿宋的背影,蓦地发现他脚步不稳,步伐一深一浅。若不仔细观察,还真发现不了这人居然是一瘸子。
戴面具的瘸子?
还有、阿宋的名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阿九意识到这点后,倏然一震,突地想起了些久远的往事,脑袋麻痛如针扎。他脑海中浮现一副画面,襄王府边,戴面具的少年,伸出满是疤痕的手,递给他一支木樨花。
而少年的身影,眼下竟奇异的和眼前人重叠在了一起。
阿九心如乱麻,沙哑问道,“你是谁?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这个鬼面具,他是有印象的,只不过方才太过害怕,一时间没有想起来。算来、应该是多年前的事情了。
阿宋手指细微颤抖,回眸一笑,“终于记起来了?”
他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尖细。不变是平淡如水,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十年前,你在天佑国救过我。当时我戴的,也是这个面具。你救我时,尚是一五岁小童,还很热心的招呼我到襄王府住了两日,我受过襄王夫妇不少‘裨益’呢。”
阿九睁着一双满是震惊的眸瞳,哑口无言。
“有事等会说,先穿衣吧。”
他点头,默默穿好衣服。回眸时,阿宋已至身前,抽出了弯月刀,一劈。脚链瞬间断裂成几段。他啧啧叹道,“戴着脚链做什么都不方便,倒不如去了它。”
说罢,阿宋飞快搂过阿九的腰,不管他的抵抗。猛地一跃,飞到房梁上,伸出手揭开了屋顶的瓦片,轻巧的钻了出去。
阿九想说什么,却被捂住了嘴。
夜已至深,晚风阵阵,星罗棋布,漫天星斗,点点璀璨的光芒连成一条条光辉万丈的星河。微微风簇浪,散作满河星。
阿宋不多言语,趁着鬼祟幽静夜色,使用轻功,在阁宇山林间飞跃。他身轻如燕,来去无影,一路上,竟无人发现。
阿九被他揽住腰,半提着,倒像是挂在他腰上的布偶。随着他的动作,时扬时抑,被寒风刮得睁不开眼睛。
不多时,阿宋停在了莲山最高的楼阁上。俯瞰一眼,下面是一处不知名的院子,院中依稀有十余名猜拳搏斗的匪盗。
这楼阁的屋顶铺满琉璃脆瓦,只要用力一碰,就会发出滋滋的声音。阿宋单脚站着,唯右脚脚尖点地。衣袂飘飘,墨发鬼面。
他衣摆旋转,脚步转换。扶住阿九的肩,身子往下倚着,仅靠手肘轻触脆瓦,撑起两人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