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月懒懒坐起,侧眸一瞥,蓦地发现地上映着一个人影。
她不动声色冷笑一声,走下床,踱步至桌边,斟了杯水,“无耻小徒。总喜欢做这等偷窥之事。”
玉衍身形一晃,纵身跃下,冷着脸将手中瓷瓶放在桌上,声音毫无波动,“此药,每日三涂,伤口不会留疤。”
他说罢,抬眸浅望,“已有人顶罪,此事不会牵扯到你的身上。”
“你找的人?”
玉衍愣了一会,摇头,“不是。”
“你是谁?”
“玉衍。”
“我问你你的身份。”
他眸色漆黑,喉结上下滚动一周,并不开口说话。
阮星月注视前方,玩弄起手中茶杯,“为什么跟着我?”
玉衍不答,转身欲走。阮星月心中疑惑未解,不愿放他离开,她急急。抽出匕首,抵在玉衍脖间,“别动。”
她盯着他笔直的背,问道,“是不是谢梓安派你来的?”
“不是。”
“哦——”阮星月忽而暧昧一笑,身躯贴上他的后背,试探说道,“那我知道了。你喜欢我,是来求欢的。”
玉衍周身即刻被寒冰覆盖,他瞬间反手一掌,击落了匕首,“阮姑娘,请自重。”掌风轻轻震开了阮星月,用力恰到好处,未伤她分毫。
他走前数步,一顿,“差点忘了。国师大人说,一个时辰后,醉春楼见。”说完后,他并不推窗,而是直接从门口走了出去。
阮星月翘唇一笑,真是个无趣呆板的人。谢梓安怎会让这种人待在自己身边?乏味得很。她放下茶杯,把玩起瓷瓶,拔出瓶塞,放在鼻下嗅了嗅。
确实是好药,尚可一用。
阮星月涂完药后,将瓷瓶随手丢在被褥上。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她整理了一下衣襟,把盖有章印的白布藏在袖里,遂而从淮府偏门偷偷摸摸溜了出去。
阮星月来到醉春楼,走到上次与谢梓安相见的房间,推门而入。迎面吹来的,是一阵迷离清风,掺杂淡淡的檀香味儿。
谢梓安坐在桌前阅信,他托着腮,双眸半张半阖。听见声响,头也没抬一下。
阮星月靠近谢梓安,谨慎朝四周望了眼,飞快将白布塞入他手中,他眉梢微扬,随即收紧手心,把白布放入了内衫里。
一切结束后,谢梓安唇瓣绽开一抹笑容,“郡县夫人可好当?”
“一点都不好玩。”阮星月弯下腰,在谢梓安耳边吐出一口热气,“他不肯碰我,有好几日了。弄得我整日茶饭不思,尽想做些淫。秽之事。”
谢梓安低笑,“呵呵。”
阮星月指着信问道,“这是什么?”
“太子托人从皇城寄来的信。”
阮星月一怔,“那个传闻中痴傻的太子?”
谢梓安将信平平整整折好放回信封内,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他不傻,却把我当成了傻子。”
他似乎很是不满,提起手指在信封上戳了两下,“还跟我玩这种无聊透顶的小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