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力平复心情,笑道:“当真一处好所在,你要不要下来吸收点灵气?”
任建没吱声;我也不在意。
洞两侧距离石像约有十多米,且是怪石嶙峋、奇峰突兀,倒是便于立脚。我心中念起,贴身于左下侧洞壁。
眼前一暗。
我已完全浸在龙脉之中,更像置身在山谷深处最浓郁的雾里;即便手机照射下,也仅仅看得到五、六米远的距离。但脚下与山石接触的踏实感,让我并不慌乱。
我不敢再世象穿行,顺着洞壁探足而下。下行约摸十多米,我眼前突然清亮起来;但脑子却嗡地一声,张嘴无声。
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长空舞?!
此时我身处龙脉下方,却发现龙脉不再似先前那般笼统的灰白,而像是突然被各种颜色的射灯照射变得色泽多彩。既像是一匹巨大的彩练横舞夜空,又像无数细长的彩练在绞缠飞舞。
美得如梦如幻。
好半晌我才回过神来,又将四周细细打量一番。
从上至下,龙脉厚度约有十米,左右宽则三十余米,而长则不知几许。如此这般,倒真如一条在洞中穿行的真龙。看来古人谓之龙脉,不仅仅是对龙的崇拜,而是形神确实。
与此同时,我心头渐失龙脉瑰丽壮观带来的震憾,隐隐生起一丝对下方未知黑暗的忌惮。
正此时,我忽觉身边风动,却是任建悄然而至;这贱人站定后并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机照着龙脉张嘴发愣。
我心底忽然荡起一丝感动,这贱人虽然已臻天下至贱境,但关键时刻还是存留着一份仗义。
既然贱人同来,我自然恢复一探究竟的好奇和勇气;正欲开口,却见这贱人张开双臂,叹道:“夫天地五色者,气之华也!”
我笑骂道:“别拽词了,不就一道彩虹吗?”
任建怒目道:“俗人之见!嘿嘿,其实这也真的不算什么,应该是咱们手机照射下的一种光学现象……”
我没耐心听这贱人给我科普,指着身下一片黑暗,打断他道:“下去吗?”
任建嘿嘿笑道:“不下去我下来干嘛?说不得古墓里的宝贝就在下面呢。案子,你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我下来就是专门陪你的吧?”
我气结无语,侧身下行。
随着水流声渐响,我和任建已接近洞底。
用手机四下照看一番,任建叹道:“无限风光在险峰,此言不虚啊。这下面倒是不险,可除了一条河竟然什么也没有,真是浪费我一番期待。”
我笑道:“说不得你的宝贝就在河底。”
任建嘿嘿一笑,点头道:“很有可能。”
洞底较之洞顶处反倒窄了些许,除尖笋钝盔般的无数石柱外,便是一条十多米宽的褐色暗河。
河水冰凉浑浊,手探之若有细微颗粒。
我笑道:“贱人,这种沙水破坏性太强,你的宝贝怕是尸骨不存啊。”
任建撩了一把水,摇头道:“可惜啊,这河里连鱼虾都不长,哪里会有什么宝贝。”
洞底距洞顶不低于百米,头顶龙脉的异象似乎真如任建所说的是光学现象,此时手机光线照不到后便不再发光多彩。
如此,我视界中便是大片无穷无尽的黑暗,我和任建两团本就不光亮的手机光影显得尤为渺小晦暗,如同两点沾到一匹巨大黑布上的萤光。
我失去调侃宝贝的心思,准备叫任建返回,却猛地听到他大叫一声,道:“案子,宝贝!”
我循声望去,却见河水中不知何时出现两颗黄色的珠子,隐有珠光流动。
我微微一喜,却紧接着感到一阵异样。与此同时,水面上两颗珠子突然升起数米,传来一阵低沉的兽咆。
我惊道:“贱人闪开,是那怪兽!”
话毕念起,我闪身贴在洞壁一处石柱后;任建几乎未作停顿,几个腾挪也紧跟过来。
河水翻滚,兽咆如雷。眼见那珠子上得河岸,却正是先前见着那牛头熊身的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