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外头暑气重,您回帐子里歇着吧!
赈灾粮按照您的吩咐,每家每户派发下去,决计错不了!”
君山撑着伞规劝。
热、浪阵阵袭来,君山的额头汗如雨下,却看自家公子,长途跋涉留下的病靥,即便休养了两日,依旧未减分毫,还是那样苍白。
“有冷必有热,谁都跑不了。”
傅九卿低低的咳嗽着,葱白的指尖蜷起,轻抵在唇前,身子因为咳嗽而轻轻颤抖。
半晌,他顾自呢喃了一句,“终是可以看到真相了。”
心腹疾步行礼,快速行礼,“公子!”
君山快速接过心腹递上的密信,转身陪着傅九卿回到帐中。
密信上说了什么,君山多半能猜到。
西梁摄政王——慕容天涯,只手遮天的半个西梁主子,只要能和公子联手,就不怕大皇子和八皇子作祟,即便到时候北澜国内有所变故,也能先稳住边关形势,不至于陷入内忧外患的境地。
“可以一见!”
骨节分明的手,捏着信纸置烛火之上。
蓝色的火苗瞬时窜起,信纸顷刻间化为灰烬。
傅九卿如释重负,“北地远水镇。”
“公子,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讲?”
君山面露难色。
傅九卿瞧他一眼,便知道他想说什么,“西梁的摄政王,不是人人都能做得,我若不先退一步,慕容天涯绝对不会进一步。”
身居高阁之人,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岂敢大意?!
“可北地是西梁的地方,而且北地守将袁虎臣,与大皇子私下联络甚深,若是他们发现了您的踪迹,势必不会放过您!”
这才是君山最担心的地方。
他不怕西梁摄政王,他担心的是袁虎臣擒了公子,与大皇子格里连成一气,到时候……
傅九卿没说话,长睫半垂着,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公子?”
君山低唤。
回过神,傅九卿淡然开口,“准备吧!”
君山张了张嘴,终是没再劝阻,公子决定的事情,除了少夫人……无人能改。
待君山离开,傅九卿立在窗口。
帐帘半卷,外头荒凉而炎热,在这片炎热的土地上,看不到半点生机,不似大周时的春日苍翠、繁花似锦,他忽然想起了靳月离开大周时,眼底的失落与隐忍的悲伤。
“等我!”
他低声呢喃。
也不知远方的她,在做什么?
是否也如他现在这般,想着、念着、牵肠挂肚着?
赈灾之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偶尔也有些绊脚石,傅九卿亦安然处置,事必躬亲,亲力亲为,别说是百姓感恩戴德,饶是随行的官、员亦是有所触动。
病怏怏的七皇子,拖着病体去关慰百姓,安抚当地官、员与乡绅,全然没有架子,话虽不多,所行皆是实事!
对老百姓而言,需要的便是这样的皇子;对当地的官绅而言,所谓的责罚,委实不如这样的上下一心,相互体恤!
一时间,北澜七皇子,有口皆碑,民心所向。
只是,一番操持下来,七皇子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