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疏迟和君越、苏软一起走进餐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诡异的画面。
看着牧老夫人和桑昕婉坐在一起相谈甚欢的场面,牧疏迟几乎要以为前段时间牧老夫人对桑昕婉各种看不上眼的表现是自已的幻觉了。
君越倒是十分放得开,刚进餐厅就自然地找位子坐下,笑嘻嘻地对着牧老夫人道,“又来叨扰牧奶奶啦,谁让牧奶奶这儿的厨师做菜就是好吃呢。”
君越在哄女人心这件事上向来是老少通吃的,因为两家是世交的缘故,牧老夫人也算是看着他长大,心里也拿他当半个孙子看待,君越的嘴甜在她听来十分受用。
“爱吃就好。疏迟,还有那个小姑娘,是昕婉的朋友吧?都坐都坐。”
苏软猝不及防被点名,赶紧礼貌地打了招呼,君越体贴地把自已旁边的椅子拉开,悄悄对着她招手,“快来。”
她的脸又红了,和桌上的油焖大虾有得一拼。
幸好这会儿众人的注意力基本都在牧老夫人和桑昕婉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常。
牧老夫人看众人都落了座,这才拍了拍一直拉着的桑昕婉的手放回桌子上,然后笑了笑开口。
“自从你们兄弟俩成年以后,还是第一次这么整齐地来奶奶这儿吃饭呢。”
她拿起桌上的茶盏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靠在椅背上嘴角带笑,语气中带着点怀念回忆往昔。
“以前吵着要吃奶奶亲手做的点心的小屁孩,也是真的长成大人了,都能在商海里独当一面了。”
牧丞泽被她突如其来忆往昔的温情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我们不是小孩了,奶奶不用挂念着,有空肯定会经常回来陪您老人家的。”
牧老夫人依然笑着,转向了桑昕婉。
“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呢,都很有想法,有什么事儿都喜欢在自已心里憋着,自已拿主意,不愿意和家里说。”
她目光落在了桑昕婉手腕上,皓白的手腕上戴着一只成色透亮水灵的玉镯子。
正是牧丞泽先前表白时拿出来的那个,刚才在飞机上桑昕婉睡着以后他便直接给她戴到了手腕上去。
牧老夫人自然也认出了这镯子,当年牧源流和苏绾卿订婚的时候,还是她亲自把这玉镯子戴到了牧家这下一位家主夫人手上的。
“时代变了啊,”牧老夫人感慨道,“以前都讲究什么门当户对,现在倒是流行起自由恋爱来了。”
“放心,我虽然思想落后了点,倒也不是什么不知变通的老古董。”
牧老夫人亲自夹了块鹅肝放到桑昕婉盘中。
“既然你们在感情上有自已的想法,我们做长辈的也不会怎么插手的。”
上次牧老夫人找自已单独谈话的内容还言犹在耳,更还有之前桑时宜和陆洋订婚时,牧老夫人指桑骂槐的那一番说辞,仍然深深刻在她脑海里。
再联系上前世自已的切身体会,桑昕婉不觉得牧老夫人是这么轻易会改变自已想法的人,但眼下也只能笑着附和她。
这顿饭吃得实在是诡异,整顿饭下来基本只有牧老夫人和桑昕婉说话的声音,君越偶尔插几句话活跃下气氛。
牧丞泽和牧疏迟是一言不发,苏软也不方便开口,安静地坐在一旁边吃边听。
牧老夫人说了很多话,大致意思就是牧疏迟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几乎威胁到生命,也不愿意和家里人说,可见牧家人内部的信任已经出现了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