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想解释,但见沈晏辞在气头上,千言万语最终也只得化作一句,
“皇上息怒。”
而赶在她这话后头的,是贞妃看似无心的一句,
“关常在,你也是太不知轻重了。幸好瑾常在清白,若不然,你在一众后妃面前直指瑾常在与人暗结珠胎,也实在是伤了皇上的脸面。”
她微微偏头看向皇后,唇角扬起一丝平缓的笑意,
“皇后娘娘也是关心则乱,才会由着关常在闹下去。若是臣妾,定要先捂了她的嘴,遣了众后妃去,再独独与她问个清楚。”
皇后听得出贞妃话中挑拨的意头。
她心中不悦,却也明白此刻若与贞妃辩起来,只会更让沈晏辞难堪。
于是只得平和地说了句,
“贞妃所言极是,本宫到底不比你思虑周全。”
顺妃窥见皇后难堪,轻嗤一声后,顺着皇后的话说下去,
“不单是皇后娘娘,咱们哪里有人能比得上贞妃心思细?
关常在无端发作闹起来,咱们都还懵着,唯有贞妃眼明心亮,吩咐婢女急急请了太医来。
知道要先验明瑾常在究竟是否有孕,才是紧要事。”
贞妃闻言,原本隐匿在梨涡中的笑意转瞬即逝。
她侧目瞪着顺妃。
正欲开腔之际,听得沈晏辞低喝一声,
“都住嘴。”
沈晏辞眉心涌动着怒意,
这些后妃你一言我一语的,句句暗藏锋芒话里有话,只叫他听来头疼。
他揽着南瑾发抖的肩膀,叫她先安稳落座。
继而面无表情地对关常在说:“朕以为上回贬你为常在,你能有所收敛。现在看来,倒是朕罚的轻了。”
他吩咐李德全,“即日起,将关常在贬为答应,让敬事房撤了她的绿头牌,再不许呈上御前!”
“皇上!”
关常在吓得面无人色,哭喊着朝沈晏辞叩首不已,凄声道:
“皇上开恩!嫔妾是一时糊涂,可嫔妾也是为着皇上考量!嫔妾不知瑾常在早已侍寝,见她作呕孕态,如何能置之不理?还请皇上饶恕嫔妾不知之罪,莫要就这般厌弃了嫔妾罢!”
贬为答应不算是什么严惩,
但撤掉了绿头牌,就意味着关常在此生再没了侍寝的机会。
这对于后妃而言,已然算是极严厉的惩罚。
可南瑾却觉着不够。
她余光瞥了一眼磕头磕得青丝散乱,状如疯妇的关常在。
而后微微抬眸,抛给采颉一个眼神的示意。
旋而偏头一侧,两眼一闭,再不理闲事了。
采颉会意,倏然慌声大喊:“皇上!瑾常在昏过去了!”
南瑾如今身子金贵,她这般昏厥,一旁的关常在就算是磕破了脑袋,也再不得人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