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其实心里清楚她没有她说出来的那么可怜。
事实上她过得挺好的,周颂年婚后从来没有在生活上苛责过她。
吃穿用度都是顶配,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也不限制她的零花钱,而且周颂年前些年还很忙,忙到有时候都没时间来管她。
他们新婚的时候正是他事业最艰难的时候。
周颂年跟宋家联姻中断,娶了她这样毫无帮助的太太,不少人觉得他走了一步臭棋。
宋家也有要为女儿出头的意思,事业上的合作伙伴逐利而走,自然也有人从支持变为观望。
就连周老爷子那边也隐隐透出不满,或许这点不满不足以撼动周颂年的继承人位置,但会让他开展工作时变得没那么顺了。
郑惠也借着这个由头,打着给他增加助力的名义给郑家兄弟铺路。
在这种不安稳的情况下,周颂年还要发展辉鸿这个项目,要搞出点成绩来,争夺话语权,好摆脱上一辈人的桎梏。
周颂年是真的忙到没有时间回家,拉投资,拿批准,搞交际……
有时候一天要横跨好几座城市,最忙的时候日程表都是按小时来划分工作,整个人连轴转好几天,只能靠坐飞机的那段空档来补充睡眠。
有钱有闲,老公还不回家,除了偶尔要装粘人绿茶小娇妻,不能随便包男模,以及周颂年心有白月光之外,日子很难说过得不好。
唯一的遗憾是周颂年偶尔会诈尸,时不时要展现一下存在感,要过一过掌控者的瘾……
江月知道她的指责周颂年有一百种应对方案,只要抬出一条事实
——他太忙了。
就能自圆其说。
她也会顺着他圆下去,毕竟她只是想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他,而不是想当怨妇跟他撕破脸。
但周颂年没有找理由,他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歉疚,他握住她的手,很郑重地说:“以后不会这样了,是我冷待了你。”
“没关系。”
江月说,她说完,很主动地把脸贴到他的脸边,亲昵地蹭了蹭。
“我原谅你了。”
周颂年想抱她,却被江月推开,他微微皱眉,但还是忍着没有把她压到怀里。
江月浅笑着,抬手摸他的下巴:“你刮到我了,颂年,你是不是最近疏于打理?”
周颂年很爱干净,他对他自已的要求很高,似乎永远衣衫齐整、风度翩翩,矜贵体面。
这份高要求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能称之为偏执。
总之周颂年在自认二人和好之后,就抱着江月一起去了浴室,原因很简单。
“我回来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月月身上也被我染脏了。”
至于沙发跟客厅,自会有工作人员去清洁处理,消毒杀菌。
等两人都洗漱一番后。
江月披着浴巾坐在洗手台上,她看着脸上打着泡沫,手上拿着电动剃须刀的周颂年,忽然突发奇想。
江月问:“我能帮你刮吗?”
她平日里起床比较晚,很少会见到周颂年这副模样,他以前也会刻意避开,不让她看见。
原因大概是他有偶像包袱,而且他们确实不够亲近。
周颂年没说话,他只是把剃须刀递给她,然后低下头,很信任的姿态,完全把自已交到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