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卿按了按发胀的额角,被容锦和一两这主仆俩闹得头疼。
她无奈道:“我并不曾为难你,你哭什么?”
一两抹了抹眼泪,倒像是真的伤心,不似装的,抽抽噎噎地答道:“奴婢不想和小姐分开,奴婢想跟着您。”
“跟着我做什么?”
“跟着您吃香的喝辣的。”
“……”这回答诚实得让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慕云卿一时沉默不要紧,却让一两逮到了机会,小嘴“叭叭叭”地说个不停:“小姐可知,走了奴婢一个,还有无数后来人呢。”
“此言何意?”
“这侯府不太平,主子不会放心让您独自留在这的,没了奴婢,他一定会安排新的人来保护您,可再来的人定没有奴婢这么讨您喜欢,要么沉默寡言的像根木头,要么唠唠叨叨的像个话痨,肯定不得您心。”
见慕云卿面露深思,似是听进去了自己说的话,一两赶紧趁热打铁:“奴婢也知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但请小姐放心,奴婢往后绝对只听您一个人的话,任凭主子说什么奴婢都置若罔闻。”
“这却是为何?”
“小姐您想啊,您一句话就能左右奴婢的生死,可见主子多听您的话,奴婢若再听主子吩咐办事,虽一时可讨主子欢心,但势必会得罪小姐,届时小姐随便给主子吹吹枕边风,那奴婢可就小命不保了。”一两分析得头头是道:“可奴婢要是只听小姐不听主子的,主子却未必会动怒,即便动了怒,小姐您再给主子吹吹枕边风,奴婢的小命便可保下啦。”
慕云卿:“……”这丫头还真是“渣”得明明白白呢。
不过该说不说,一两这话虽现实,却不失坦诚,远比那些无用的承诺和忠心让人感到踏实得多。
慕云卿凝视她好一会儿,才慢声问道:“未来侯府之前我便曾见过容锦,个中细节你可知道?”
一两摇头。
她又问:“他当真是老康王之子吗?”
一两继续摇头。
慕云卿顿了下,耐着性子道:“他方才回京不久,如何就知道川宁侯府非太平之地?”
一两还是摇头。
慕云卿敛眸:“去收拾行李吧。”
一问三不知,这傻丫头属实没有留下的必要。
见自己又要被打包丢出去,一两急了:“啊啊啊啊啊……奴婢并非全无用处,只是小姐您问的那些事皆关系到主子,可奴婢从前不是主子跟前伺候的人,是以并不清楚。”
“倒是有一件事,奴婢要禀报小姐。”一两势必要证明自己:“此前小姐对邱承大加赞誉,主子吃醋便命人去料理他,原想杀了他一了百了,结果发现有人先我们一步下手了。”
“哦?”慕云卿一听这话不禁来了兴致,她心说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被容锦截胡,终于也轮到他被别人抢先了:“是何人?”
“四公子,沈晏。”
“他?!”慕云卿心下疑惑。
照理说,邱承与沈晏素无往来,也不曾听闻他们之间有何过节,怎么好好的沈晏要对邱承下手呢?
慕云卿这边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来,一两那厢为了表忠心,又神秘兮兮地说:“小姐,主子方才匆匆而去,您可知是为了何事吗?”
这次换慕云卿摇头。
一两计谋得逞似的一笑,开始讲条件:“那奴婢说了,您能不赶奴婢走吗?”
“你且先说来听听,我总也得看看你这消息值不值当。”
“那……那奴婢说完您反悔怎么办?”一两可不是好糊弄的。
慕云卿从善如流:“好,你说了便可留下。”
“当真?!”一两眼睛顿时便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