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思考中回神,关皓突然动了。
他拉着黑瞎子就走了,不打算再听下去。
别人的心伤他没兴趣,不是被选择的听众,那么不知道、不去听,算是他对两位朋友的礼貌了。
并且,张启灵反问吴峫的问题,问住了还不自知的吴峫,但让他明白了一点别的。
吴峫虽然好奇心强,但很识趣也很知礼,他对张启灵这样强烈的求知欲。。。
走远了几步,黑瞎子站在原地不动了,戳了戳关皓的腰,他有点不高兴的问:“你不高兴,为什么?哑巴张说吴峫你不高兴?”
关皓叹了口气,拉着黑瞎子的手心捏了捏,黑瞎子听到他低声说:“我倒是希望吴峫真的不高兴,就不去管张启灵的事了,但他看起来好像要把南墙撞破。”
“我不高兴的是,我觉得他们好像可能,又好像不可能。吴峫很好,我和张启灵不算熟,但他是你的朋友,所以他也应是很好的人。”
关皓抓着黑瞎子的手抬起来亲了亲,像是寻求某种慰藉,念头纷乱,他最后也只是轻声说:“师傅,有可能的事最伤人了,希望吴峫和张启灵,都能好好的吧。”
黑瞎子想说些什么,却见关皓长出一口气,对他笑了笑,凑过来亲了两口他的侧脸。
关皓的语气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柔,眼神也是平和的,黑瞎子的身影清晰的映在里面,他轻声说:
“我们会一直很好的。”
于是黑瞎子就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再说了。
第6章邪门小组
第二天清晨,黑瞎子给关皓肩膀上的伤口重新换了药和敷贴,没一会儿车队就重新出发驶离兰错了。
这回是彻底进入无人区了,道路上一点车辙印都没有,甚至有可能几十年、上百年都没有人到达过这里。
路况直线式下降,就连熟悉本地路况的藏族司机都战战兢兢的操控着车辆,每一下扭转方向或是轻踩油门,都有可能陷进沙尘掩盖的深坑里,或是轮胎打滑,倾斜着车身撞上岩石。
但这些深坑岩石,又偏偏是地形标志。
定主卓玛依靠着风蚀的岩石和河谷才能够定向,车队不得不踩钢丝一样靠近山岩附近的陡坡行驶。
烈日当空和地形导致的颠簸,关皓是真服了,他本身就是个不耐热的性子,瘫在车里蔫头耷脑、两眼无神,看的吴峫好笑得厉害。
吴峫倒是也热的脑子发昏,但毕竟杭州比京城更要闷热一点,夹带着湿气的热往往比干热要更难熬,所以他还扛得住,勉强在线,还能分神去思考昨晚定主卓玛告诉他的话。
——【它就在你们当中。】
陈文锦的笔记里也多次提到了这个“它”。
吴峫有些出神,他觉得这个人称代词真的很奇怪。
“他她它”,为什么偏偏是一个用来表称人以外事物的“它”?
想不明白,他脑子里不停的冒出很多让自己不舒服的猜测,索性看着车窗外发呆。
半人高的蒿草不停的从窗前擦过,车队正穿行在干旱河床的底部,到处都是的蒿草和车身摩擦出沙沙的声响。
这亏得不是自己的车,吴峫心想,不然划出这么多的印子来他得心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