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牌匾上,‘无色寺’三个金字浮于在其上,左右各有一条白龙相互缠绕,在牌匾两侧护法持戒。
见此情景,我心里的顾虑顿时化为乌有,情不自禁的双手合十,冲着山门深深拜去。
此时山门忽然无风自开,但见个比我小上一两岁的和尚,正孤零零的在院子里扫地。
我向四处瞅了瞅,生怕蹦出几个膀大腰粗的大和尚,组成个十八铜人阵,再给我一顿爆锤。
可那小和尚却看也没看我,只是自顾自的扫地,口中淡淡的说道:“进来吧,院子里就我一个,我也打不过你。”
我被他戳破心思,特别尴尬地笑了笑,心中却震惊无比。
心说他咋知道我心里面想了什么,居然还知道我要来的目的,难道他会读心术?
我在心里一通嘀咕,他却又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似的,自顾自的回答了起来。
“你既然跟家师有缘,来这乃是早晚的事,反正我天天这时间扫地,顺便等了等你罢了。倘若你换个时间来,咱俩就未必能碰上了。”
他说话还挺有玄机的,听起来答非所问,却又句句切中了我心里的想法。
我赶紧向他行了个佛礼,准备套套近乎,再问些有关于降魔杵的事。
可他却直接给我泼了盆冷水,“降魔杵不在,我没见过,师兄弟门也没见过,据说早年间师父下山历练的时候就已经送人了。”
我赶紧追问,“那降魔杵送谁了?你有没有啥消息?”
他摇摇头,“缘起缘灭,半分不由人。降魔杵既跟我等无缘又何需再问?既与你有缘总会相见的。须知定数未到强求不得、定数到了强舍不得,何必执着于此徒增烦恼?”
说了这些,我也明白了,可着人家啥也不知道,就让我在滚滚红尘里碰大运。
我拿起袈裟和钵盂问道:“这两件宝物是你师父的遗物,你看要不要收回去。。。。。。”
他仍旧没有抬头,不缓不慢的扫着地。
“我佛门之人尘缘已断、金海尽干,袈裟钵盂是宝不假,可又与我何益?倘若强留下来又免不了睹物思人,给自己徒增烦恼。而且师父的舍利子既在你眼里,你便将这两样宝物带在身上吧,就算陪着师父了。”
我微微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的,不过此番也不算白来,最起码这两个宝贝以后名正言顺的归我了。
我觉得他不怎么爱搭理我,全程一直在扫地,连头都没抬。
而且我目的也达到了,也不想自讨没趣,于是遥遥对他行了个佛礼之后,便想转身告辞。
可我没走两步,他却突然给我叫住了,“等一下!”
我连忙回头,却见他此时已经停下了动作,目光烈烈的看着我,眼睛里泛着泪花。
堪堪对视三秒之后,他竟‘呼通’一声跪下了,还对我‘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当时左眼一热,身体忽然不听使唤了。
紧接着一抹热泪从重瞳里流了出来,情不自禁的将他扶起,口中呼唤,“好徒儿!”
讲真,当时我真不知道自己要说话,更没想过会说出口,而且出口的声音、语气压根不是我,竟完全是一副老者的口吻。
想来,应该是重瞳里的老和尚,正借我的口表达对徒弟的思念之情。
瞅着这师徒阴阳相逢的场景,我心里多少有点感触,于是我摸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那啥。。。。。。刚刚那不是我哈,你别见怪。我记得这寺里面有挺多人的,你的师兄弟们呢?咋就见你一个?”
小和尚哭的梨花带雨,暗中擦了擦泪。
“寺里从来不留人,都下山辅正诛邪去了。这里以前由我师傅守着,师傅走了就由我守着,以后我到了定数,自会由我徒弟守着。”
看着他的脸,我忽然间想到了以前的故事。
当年也是有个小和尚吃着百家饭长大,每日晨钟暮鼓的,闲暇时替村里人干活。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想来这小和尚也会跟他师父一样,成为一代得道高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给予一份安慰,感受着山风和煦,大跨步踏出了山门。
好巧不巧的,这时竟有一个电话急打过来,仔细一看居然是赵叶。
我怕打扰佛门清净,赶紧接起来小声问到:“喂?啥事啊?”
电话那头,赵叶的语气明显乱了,“快来,大事,有个人快成球了!”
“成球?啥意思?”
“字面意思,赶紧来,沈城泰源街——医大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