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种商船都会满满一个商队,人数众多,中途下船少了一个人,也并不会引起注意。
一旦她下了船,到了江夏,而李管事也会在徐州忙上几个月,他们之间更无牵扯,凌昭便是亲自去徐州找他再盘问,水路上也要花上一个月,到那时一切早就尘埃落定,更盘问不出什么来。
萧茗看着李管事:“我还要一个新的身份,李伯伯跟随我父亲多年,门路自然比茗儿广得多,这种事茗儿不便抛头露面,劳烦你帮我。”
李管事若有所思地思忖了许久,才开口:“小姐,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李伯伯,现下茗儿腹背受敌,若非走投无路,也不愿以身涉险,茗儿不走,怕是马上要死在后宅的阴狠手段之中了。”
短短几日,在凌府就死了两次,若是秘而不宣进了国公府,等着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
萧茗与韩翊到底没有过多深厚的情谊,连凌昭都护不住她,她更不指望韩翊能护住。
何况还有被退了婚的孟家,指不定还有什么恶毒的后招等着在她身上施展。
眼下逃了或许还能多活几年。
李管事重重点头,“萧家于我有大恩,我自然为萧家肝脑涂地,这点小事并不算什么,你愿意去徐州也好,江夏也好,我之前跟你爹四处行商时,这些地方都还认得些旧友,适时我写几封手信交予你,想必这些人也能在江夏护你周全。”
萧茗眸光微闪,“多谢李伯伯!”
能多一些便利就多一些,否则她只身一人前往江夏,只怕也要费许多心思才能安顿下来。
“或许凌家与韩家都会找您过问我的行踪,届时还望您替茗儿保密。”萧茗神色肃穆,深深行了个大礼,“到底是茗儿拖累李伯伯了。”
李管事连忙扶她起身:“小姐,你放心,这一辈子跟着老爷起起伏伏,也是见过不少世面了。不必担心,我有能力自保。现下,我去账房支些银子给你当盘缠,两日后,咱们的商船在南港离京,我在码头等你。”
李管事回来的时候,除了拿了银票,手中还多了一本手札。
他将手札递给萧茗:“小姐,这是老爷去年行商出发前的亲笔信,原是想回来,等你及笄给你看的,可,可没来得及……”
他哽咽一下,又扬起笑来,“明日便是你的生辰,我如今把它交给你。”
萧茗眸光闪烁一下,明日初九,是她十六岁生辰。
与李管事又商定了些细节,便离开了萧家老宅,回到将军府。
才一进门,萧茗便看见随风已经守在门口了,见她的马车回来,便匆匆迎上来:“茗姑娘回来了。”
萧茗掀开车帘,弯腰下车,“有什么事吗?”
随风神色恭敬,“大公子在青云轩等您。”
“我知道了。这就去。”萧茗点点头。
她径直去了青云轩。
凌昭不在书房,而是在院子里等她,见萧茗到了,扬起笑来,眉眼尽是温柔。
萧茗心中一颤,眼角发热,连忙垂下眸子。
“眼睛怎么了?”他见她眼睛红红的。
萧茗摇摇头,上前一步,双手主动圈住他的腰,轻轻靠到他怀里,一双微微发红的眸子看着他,声音很轻:
“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