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这个癫狂的世界。
7。
我又又又醒了,在货车的后箱里。
我想不明白,想杀我直接在白粥里投毒不好吗,为什么又又又要放安眠药。
还是掺了健胃消食片的安眠药。
车身在土路上颠簸,我不敢发出声音。
内心疲惫不堪。
比起漫长的煎熬,我甚至想在这一刻了解。
货车驶入郊区,前座上顾淮和安桃的声音隐隐传来。
这条道我认得,它的尽头有一个废弃的石油工厂。
数年前,一个年轻的生命也是在那里被剥夺。
柳忻和顾淮之间有爱仇交加、有利益纠葛,但我扪心自问,我和安桃完全没有一点交集。
不甘,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
安桃从哪里来、想要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杀我,甚至来威胁顾淮?
余光中,我瞥到手腕上的智能手表。
我脑子“轰”一下炸开,他们竟然把这个遗漏了!
我颤栗地握住这个小东西,感受着金属外壳的冰冷触感,血液因为过于激动翻滚起来。
我知道,唯一的一线生机。
就在于此。
“滚下来!”车已到地,顾淮站在门口,语气不耐烦。
我紧闭着眼,不敢动弹。
安桃娇笑一声:“吃安眠药怎么不睡上个几个小时,你能叫醒就怪了。”
顾淮上来,拍拍我的脸回答她:“蠢货,这是试探。”
“试探个屁。”安桃难以理解。
顾淮把我拽着拖下车,粗糙的石子摩擦着我的皮肤,鲜血淋漓。
我疼得抓心挠肝,却不敢表现出有一点不对,面上仍是熟睡的样子。
我被粗暴地绑在凳子上,双手被粗麻绳死死捆住,嘴里塞了团不知道多少年的破抹布。
酸臭味从口腔蔓延到鼻腔以及整个大脑。
“怎么杀?”顾淮问。
安桃挑眉:“你当初怎么杀的我姐?”
顾淮摇头解释:“说来奇怪,我的记忆只存留到我们俩互殴,我砍断了她的腿,她捅伤了我的肩膀。”
“再睁眼,她就被一根粗长的钢筋爆头,横死在我的眼前。”
“那惊恐的眼神,我这辈子不会忘。。。。。。”
顾淮倒吸一口凉气,再次回忆起来那个阴郁的午后。
淅沥的小雨打碎宁静,潮湿的空气中满是他歇斯底里地咆哮:
“柳忻,你他妈到底有没有心,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把我当什么?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