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融:“不一定,但我坚信,这种人做事,从来不会无的放矢,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我们暂时不了解的玄机。”
杨钧叹道:“真是不让人安生,希望朝廷能尽快平叛吧,不然杨家的买卖都不敢往边城走了!”
正说着话,一人自走廊另一头行来。
“三郎,郎君请您过去。”来者是贺家家仆贺松。
他们一家刚被流放到这里的时候,别说家仆了,随身那些财帛都被搜刮一空,从天之骄子落入凡间,所有一切都要从头来过,一日两餐,能有糟糠吃,已经算是叨天之幸。
期间最落魄时,一家人连草根也挖过。
贺松与文姜,还是前两年境况稍稍好转时,杨钧送过来的。
与他们一起的,还有另外两名仆人,平日里帮忙在地里干些农活,算是短工,并不卖身。
贺融有点诧异:“父亲可说召我何事?”
贺松摇摇头,小声道:“但我瞧着,郎君似乎不大高兴。”
贺融嗯了一声,又对杨钧道:“失礼了,你稍坐,我去去就来。”
杨钧笑道:“你且忙你的,我待会儿自己回去便是。”
文姜忙将贺融扶起来。
贺融却道:“去将我那竹杖拿来,你不必跟着了。”
文姜心下有些不愿,仍是听话把竹杖递给贺融。
贺融乍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唯独走路时,稍稍加快一些,便须竹杖代步,若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他一足微跛。
杨钧望着他与贺松的身影一道消失在长廊尽头,心中不由自主,浮起一声叹息。
若是贺融貌丑庸碌也就罢了,偏生样样都好,唯独这一样,美中不足,犹如白璧微瑕,更令人扼腕。
杨钧收回目光,对文姜道:“他若还是从前的天潢贵胄,势必比现在还要耀眼百倍。”
文姜淡淡道:“若是如此,郎君就未必是今日的郎君,也未必会与您相识了。”
杨钧一噎。
……
贺融与贺松来到主屋,果然看见父亲贺泰正在屋内来回踱步,神色有些焦虑,又有些不安。
旁边还坐着大哥贺穆,对他使了个眼色。
“父亲,您找我?”贺融出声行礼。
贺松知机退下。
贺泰:“坐。”
言简意赅,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