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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久历江湖（第1页）

凌晨两点，刘树声楼下。

沈佳妮带着江涛、辛旭两个男警察，仍在蹲守。

3单元B栋501，虽然一夜没有亮灯，但是沈佳妮知道刘树声就在里面。

“沈科长，会不会人已经跑了？”辛旭打了一个哈欠，瞪着一双熬得通红的眼。

“不可能，中午眼瞅着他进的单元门，这就一个出口，除非他是蜘蛛侠，从5楼跳下来，否则他一定还在家里。”

“那他怎么不开灯啊？”

“这间房登记在他二姨名下，据前期了解，他二姨常年住乡下，根本就不住这里。这个小区别看破败，实则位置绝佳，东边是火车站，南边是长途汽车站，我要是他，有了闲钱，也在这里买一套房子，不租也不住，专门存放跑路用的现金细软。刘树声进门就睡，睡到凌晨出门，他养精蓄锐过后，神完气足，而火车站。汽车站工作人员正是疲惫的时候，几乎没什么盘查的精力，正好方便他蒙混过关。”

沈佳妮话音未落，一个头戴棒球帽，脸上挂口罩，帽檐压到鼻梁上的人影在单元门后一闪而过。

刘树声出现了！

“我下去跟，辛旭查一个小时内的火车站车次，江涛查一个小时内的汽车车次，一边查一边走，做好在车站拦截的准备。”沈佳妮言简意赅下达指令。

“是！”江涛和辛旭迅速下车，分头行动。

沈佳妮和宋昱办案的风格截然不同，宋昱是学院派，讲逻辑、讲思维、讲技巧、讲规矩，务求过程上丝丝入扣；沈佳妮是实践派，讲速度、讲经验、讲手段、讲效果，追求结果是除恶务尽。

刘树声走的很小心，一路上刻意选小路，尽量不经过超市、饭店等店铺门前，意在避开摄像头，期间他数次拨打电话，仿佛在和什么人联系，沈佳妮唯恐被他发现，不敢跟的太紧。

突然，刘树声停下脚步，站在一根电线杆下，举着电话疾声说着什么，直觉告诉沈佳妮，这个电话里一定有极其重要的信息，她必须要靠近。

沈佳妮左右看了看，从一间报刊亭门口贴着的大红福字上，撕下一条红纸，在指尖对折，用舌头舔湿润嘴唇，将红纸抿在嘴唇中间，用力一嘬，嘴唇瞬间染成鲜红。沈佳妮解开衬衣领口的一粒扣子，将衬衣下摆打成一个结，露出纤细的腰肢，用随身的圆珠笔将长发高高盘起，扎出一个发髻，贴着墙边，缓缓靠近刘树声。

电线杆下，刘树声正在急吼吼地催促：“你到了没有？不要耍我？快点！我现在就要！”

突然，刘树声捂住电话听筒，警觉地四处张望。

“喂？十分钟，我就给你十分钟。”刘树声偷偷从袖口里抽出一把匕首，攥在手心，用衣服外摆盖住，向昏暗的小巷里摸去，他隐约感觉到右后方阴影里藏着一个人。

“刷——”一只流浪猫飞速穿过绿化带，消失在黑暗中。

“呼——”刘树声松了一口气，正要手起刀，一阵慵懒的脚步声从身侧走来，刘树声回头看去，只见一脸媚意的沈佳妮红唇带笑，一步三晃走了过来，瞧着刘树声的眼睛，右手轻轻搭在刘树声的肩膀上，凑向他的耳边，幽幽说道：

“大哥，耍一下吗？”

“滚！”刘树声伸手想将沈佳妮推开，却被沈佳妮抱住手臂，用手指在他手心画圈儿：

“大哥，赶火车吗？附近的宾馆可贵，到我那儿，有空调，还有热水。”沈佳妮眼神向上一抬，瞟向左手边一栋老旧的居民楼，两手抱着刘树声的手臂，一副吃定他的神色。

刘树声很不耐烦，生怕与沈佳妮接触久了，留下自己的行踪线索，但一时间又没办法摆脱纠缠，想要使用暴力，又怕沈佳妮在附近有同伙，届时难免节外生枝。于是只能伸手进兜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塞进沈佳妮的领口，扒着沈佳妮的脖子，将她推到一边。

“谢谢哥！”沈佳妮装模做样地对着路灯，看看钞票的真假，没有继续跟上去。待到刘树声走远，沈佳妮眉眼一冷，打开手机，在屏显地图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移动的红点。

适才沈佳妮借着“动手动脚”的机会已经在刘树声身上放置一枚纽扣大小的追踪器。浑然不觉的刘树声一路向南走，低着头行色匆匆，在途径一处公园时，十字路口猛地冲出一辆摩托，摩托上的骑手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矿泉水瓶，扬手一丢，正砸在刘树声的脑袋上。

“哎呦！我日你……”刘树声捂着脑袋，直抽冷气，刚要破口大骂，突然看到那塑料瓶子里有东西。刘树声将瓶子捡起，拧开瓶盖，瓶子里没有一滴水，只有一张纸条，刘树声打开纸条看了一眼，默记于心，随后将纸条团成一团，塞进嘴里，咀嚼数下咽到肚子里，左右看了看，掉头向东走。

沈佳妮缓缓从黑影中现身，掏出手机，在微信群内发送消息：“刘树声正前往火车站方向，辛旭机灵点儿，打起精神，江涛现在赶过去支援。”

十五分钟后，火车站候车厅行李寄存处。刘树声故作不经意，在一排排行李寄存柜面前踱步，直到双眼聚焦到A1235号柜，他慢慢靠近柜子，在柜门上输入一串数字，这串数字原本记录在那张纸条上，在将纸条咽到肚子里后，他在心中默念了无数遍。

“432212！叮——”柜门弹开，刘树声拉开柜门，探头向柜内看，柜内放着一只黑色牛皮文件包，刘树声拉开文件包的拉链，将包打开一条缝，里面全是现金。

“还挺快！”刘树声喜上眉梢，将手提包拎出来，摘下帽子，对着柜门内侧上镶嵌的小镜子拢了拢被帽子压变现的头发，就在他沉醉于自己帅气头型的同时，不远处扮做候车人的辛旭，目光通过镜子与刘树声对视到一起。

“他发现我了！”两个人内心不约而同地大吼着同一句话。

刘树声撒腿就跑，辛旭抬脚就追，两人在火车站拥挤的人群中左右穿梭。

“我是警察！拦住他！”辛旭大吼，招呼保安拦截刘树声，奈何刘树声奸猾如泥鳅，在人群里三扭两拱，便不见了踪影。辛旭急出一头热汗，和匆匆赶来支援的江涛汇合，两个人一边焦急地寻找，一边给沈佳妮打电话：

“喂！沈科长，人跟丢了……”

“你们两个是瞎子还是傻子！别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一个去候车厅入口，一个去候车厅出口，守住门，等我！”沈佳妮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