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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打虎亲兄弟（第3页）

“你也闻到了？”陈大兴将租房合同放在掌心平托在鼻尖，眯着眼睛，“均匀细缓长”地长吸了一口气。

“文件袋内相对密封，气味合同上残留的香水味儿保留的很完整。纸张左下角残渍，不是油脂，不是水渍，略有染色，边缘有外溢形状，可以肯定是香水瓶泼洒所致，右下角签字用笔，不是钢笔、中性笔、圆珠笔，而是女人化妆用的眉笔，由此可以大胆推测，这张合同曾经被放置在一个女人的梳妆台上，合同条款是格式合同，说白了就是填空题，姚超给了薛凤红，薛凤红拿走后，平放在梳妆台上签字，不慎碰到了香水。。。。。。这个香水儿的味道。。。。。。太浓，一般生活中，很少用到这么浓的味道。这个成分。。。。。。前调胡椒、橙花、梨，中调咖啡、茉莉、香草、后调檀香木、麝香、牛奶。麻小，按着这个成分去网上找，看看都有什么香水。”

“好嘞，稍等，我直接找个美妆店，咨询客服。”

五分钟后，麻小得到了回复：“YSLYvesSaintLaurentBlackOpiumNuitBlanche。”

“什么意思？”

“圣罗兰，黑鸦片不眠夜。”

“价格多少？”

“700到1500。”

“价格不低啊。”陈大兴走到窗户边，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重新走到桌子前，拿起了那张合同。

“除了香水味，还有一种很复杂的味道，像是蜂蜜、柚子混了烟草，还有一丝淡淡的可乐味儿。”

“那是个啥？难道是。。。。。。这女的点了个可乐鸡翅的外卖，喝了一瓶蜂蜜柚子茶饮料，同时还抽了一根烟？”于树眼前一亮。

“你快歇了吧！这叫蒸汽水烟，中东那边传过来的东西，配件有烟碗、烟瓶、烟管、烟盘、胶套，组合起来后，在烟草上面放上燃烧的炭火助燃。烟草燃烧放出的烟，经水过滤，涌至吸管供人吸食。原理像是云南的水烟袋，造型活似个煤油灯，吸一次摄入的尼古丁，堪比20根儿香烟。这玩意儿，不是自己在家里就能鼓捣的东西。加热水烟烟草必会燃烧木炭，从而产生大量一氧化碳，稍有不慎就导致一氧化碳中毒。综合以上信息，基本可以给这个叫薛凤红的女人做一个画像：她有一张梳妆台，台上除了化妆品，还有水烟吸食装置，水烟吸食装置大概率不可能在私人空间使用，所以高度怀疑这张梳妆台位于一个公共场所。二十八岁、烟瘾大、化妆品消费较高、在公共场所有梳妆台。”

“夜店！”麻小瞬间蹦了起来。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你去过？”王海棠面冷如霜。

“妈，我没去过、真没去过。”麻小尴尬地搓了搓手。

陈大兴顾不上搭理这对母子，大脑飞速旋转，喃喃自语：

“本市相关场所，少说十几家。。。。。。一瓶香水就在千元左右，台费断然不低，按人均消费排序，从前往后查。。。。。。对，这是最优解。”

心念至此，陈大兴缓缓抬起头，眼光和于树对碰到了一起。于树心脏“咚”的一跳，腕上的健康手环猛地震动报警。

“嗡嗡——嗡——”

陈大兴眉头微皱，轻声叹道：“老于，你这血压。。。。。。罢了，我自己去吧。”

于树老脸通红，虎目圆瞪，一把摘了手环，扔到一边，紧紧握住陈大兴的手，沉声说道：“那怎么行？此一行万分凶险，有道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危难关头，我若苟且偷生，让你一人冒险，咱们还算兄弟吗？我还是人吗？”

“可你这身体。。。。。。”陈大兴看了一眼桌子上仍在亮着红灯的手环，满面愁容。

“老陈，你有所不知，我这手环前天洗头时泡了水，功能受损，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

“那就好，你不要激动。”

“何止是不激动，咱老于单身多年，早已心如死水。”

“那咱们走着？”

“走着！”于树抓起外套，和陈大兴推门就走，麻小刚想跟上，却被王海棠掐住了胳膊内侧，使劲一拧，疼得他“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你干嘛呀，妈！疼！”

“你干什么去？”

“我。。。。。。我开车送送那二位。”

“少扯，不许去，哪都不许去，跟着那两个老东西，你绝学不出什么好来！”

“妈。。。。。。”

“坐下！陪我看电视。”王海棠的口气不容反对，麻小臊眉耷眼地窝在沙发上，一想起陈、于二人，浑身便如生了跳蚤一般，又痒又烦，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三十公里外，本市最大的夜店——ThisTime。

一辆出租车停靠，陈大兴和于树闪亮登场，此二位上身西装，一人穿白、一人穿蓝，下身沙滩短裤，一人碎花，一人条格，脚上复古皮靴，一人高帮，一人矮帮。上了台阶，刚要进门，接待的保安伸手阻拦：

“二位，知道这是哪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