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沙漏一声令下,拎着黄金往外冲。
两分钟前,隔着五条街外,守在农城银行的姜达接到惠丰银行职员打来的电话,在职员带着哭腔的嗓音背后,突然响起了一声枪响。
“不好!”姜达心脏猛地一抽。拿起对讲机:
“一组按计划行动,二组原地待命,三组四组跟我支援惠丰银行!”
守在农城银行斜对面旅馆的3名警察按照既定计划,破门冲进411房间,直奔卫生间。
“当——”一名警察踹开了卫生间的大门,卫生间内空无一人,他猛地一扭头,赫然发现卫生间门内侧挂着一枚手雷,用鱼线绑住拉环,固定在门框上,他刚才那一撞,已经拽开了手雷的拉环。
“后退!”警察拼尽全力,发出一声嘶吼。
“轰——”手雷爆炸,爆出一团火花,3名警察倒在了血泊之中。
于此同时,距离爆炸中心三条街道的另一家旅馆的5楼,手持望远镜的唐峰听见爆炸声,眉头一皱,抄起床边的电话,拨打了一串号码。不到5秒钟,惠丰银行街口的一家水果店里,头戴草帽、颈搭毛巾的店老板接起了电话:
“有陷阱,速接应。”唐峰急促地下达了指令。
店老板站起身,摘了草帽,戴上了小丑面具,此人正是唐义。唐义提着一杆步枪,拉开卷帘门,一步跨到了街上,再跨一步,坐进了面包车,面包车的司机是阿水,阿水戴上面具,发动面包车,面包车在街上飞奔,在路过一处“T”型路口时,正遇上带人驾车飞驰而来的姜达。
阿水一脚刹车,将面包车停在了路口,堵住姜达车子的去向,唐义将枪口架在车窗,骤然点射。
“砰—砰—砰——”三枪击中最前面一辆车驾驶的警察,其余警察各自伏倒,下车还击,坐在副驾驶的姜达俯下身子,操纵方向,将车身横了过来,抄起对讲机,组织其余警力从多个方向合围惠丰银行。
守在银行门口的唐静听见街头交战的枪声,知道是警察到了,连忙招呼梅花K撤退。唐义再勇,也敌不过姜达人多势众,僵持不到2分钟,就被压制。阿水阙准机会,连扔两枚手雷,借着手雷爆炸的空档,掩护唐义和自己撤退。
姜达带人从后猛追,刚踏进主街,两名警察就中枪倒地,姜达循声看去,不远处一家旅馆五楼,一个戴小丑面具的人,正手持步枪瞄准,居高临下掩护唐义。
此人正是唐峰。
唐峰猝然发难,击中两名警察,随即遁走,从窗口一闪而没。姜达指挥两组人马一组攻酒店前门、一组攻酒店后门。剩下人继续随他冲锋,直奔惠丰银行,此时,唐静已发动早就停在路边的一辆金杯小货车,沙漏、陈德华带着两大袋黄金爬上后斗。梅花K一伙人也带上了两袋黄金上了小巴,一车向东、一车向西,分头突围。唐静驾车途中,正遇上败退逃窜的唐义和阿水,沙漏开枪掩护,陈德华双手伸出,拉着唐义和阿水上了货车。
“金子呢?”唐义喊了一句。
“到手了!”
“警察怎么来得这么快?”
“怕是有内鬼吧!”沙漏眼珠一转,举枪顶在了陈德华的额头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窝里斗吗?”陈德华毫不示弱,也举枪对准了沙漏,陈德华面上豪气干云,心里其实一团乱麻。现在这个情况,自己要么亮出身份,把车上这几个人控制住,可一旦这么做,就对唐峰和梅花K一伙儿失去了掌控,万一这帮人逃脱了抓捕,再想找他们就拿了,可是现在不亮出身份,万一连这几个人都抓不住可就鸡飞蛋打了,就在他犹豫之中,沙漏再度发难:
“为什么我们之前做了那么多次,都没有事,你一掺和进来,就遇上了埋伏的警察?”
“华哥不是内鬼,我拿命保他!”唐义拨开了沙漏的枪。
“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先脱身再说,找机会和二叔汇合。”开车的唐静在倒视镜的反光中看到了三个人的争执,沙漏听见唐静发话,愤愤地放下枪,不再言语,陈德华一听“唐峰”二字,顿时做了决定,为了逮住唐峰,先继续潜伏。
唐静将油门踩到底,车辆横冲直撞,冲出了两条街,在十字路口处,姜达指挥布置的路障已搭建完毕,三辆警车并排停靠,将路口堵得严严实实,唐静咬紧牙关,直直的撞了上去。
“当——砰——”唐静身前的防风玻璃全部碎裂,虽然撞瘪了正对面那一辆警车的车头,可其余两辆仍旧紧紧地贴着中间那辆车,并未让出通道。唐静揉了揉流血的额头,定睛一看,那三辆警车的保险杠已在拖车处用铁链连在了一起。
“下车!”唐静抄起枪,踹开了车门,钻入小巷,陈德华从后跟上,唐义和沙漏一人背了一袋黄金,阿水向车底扔了两枚手雷,利用爆炸阻断追兵。
五人钻入小巷,在七扭八拐的胡同里乱窜。原本在高处打冷枪的唐峰通过消防梯,跃到了邻近的楼顶,甩脱了追兵,在楼顶确认了唐静几人的位置,迅速赶过来汇合。突然,陈德华猛地回头,发现身后不见了唐义,他停住了脚步,犹豫了一阵,回身就向来处跑。
唐静追了两步,拽住了他:
“你干什么?”
“你们先走,我去找他。”陈德华不由分说,挣开了唐静的手,唐静也想去追,却被沙漏拦住:
“你不要命了!”
“他。。。。。。”
“你折了,阿水怎么办?你们走,我去!”沙漏刚要迈步,唐峰突然朝他伸出了手,沙漏犹豫了一下,将黄金挂在了唐峰肩膀上,自己沿着陈德华消失的方向追去。
小巷深处有一土墙,唐义右腿中枪,流血不止,染透了整条裤子,半倚在墙上,正解下腰带,勒住大腿根部止血。听见有脚步,他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枪。
“是我!”陈德华喊了一嗓子,小跑着冲了过来。唐义见了陈德华,手脚一软,委顿在地,陈德华扶起唐义,把他扛到了自己身上。唐义身高近一米九,体重越有二百斤,可陈德华只有一米六九,瘦小枯干,陈德华背着唐义还没迈步,就先栽了一个跟头,唐义傻笑了一声,把装黄金的袋子塞进陈德华手中。
“华哥,哥们儿流血太多,跑不远了,拿着金子。。。。。。跟我姐过日子生娃娃去吧。”
陈德华抢过袋子,扔在了地上,张口骂道:
“我说为啥背不动,忘了它了,凭空多了好几十斤,这不是裹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