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没什么冤结误会啊!怎会走到那一步!
……
一匹孤马,驮着昏迷的少女,在雪地里没有目的的奔行。
跑了约两个时辰,竟误打误撞,闯到了炊烟刚起的村落。
此村,名为扶沟村。
村东头的李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富户。
不仅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有一家铺子,还在京中置办了三四处房产。
若有钱也就罢了,偏偏后代还出息。
他们的儿子十五岁便中了秀才,若不是为亡故的祖父守孝,如今说不定都已是举人了!
临近年关,李家夫妻带着儿子回乡,不仅给亲眷族人带了过年的节礼,还给村里每家每户的孩子们,都送了果窠和点心。
最后的节礼给村长家送过去后,在村长的百般盛情下,李渊实在推拒不了,只能提着那两刀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回礼,离开了村长家。
脚踏在松软的雪地上,看着空中鹅毛一般簌簌的飘雪,李渊望向京城的方向,眼底,闪过一抹怅惘。
雪下的这么大,京中也该落雪了吧。
富贵人家,逢雪必然要过上貂裘。
云姑娘铺子里的裘衣,今夜一过,想必明日就能售空。
这么冷的天,她家里似乎也不在长安街住,冒雪赶路,湿了鞋袜就不好了。
若她能嫁给他,等他功成名就后,必然要为她在长安街置办一处宅子,这样她去铺子里时,也方便些。
不。
若成婚了,他也舍不得她抛头露面在外经营铺子了。
找几个管事的打理着,她在家中吃茶烤火,和三五友人赏梅看雪,等他为她挣个诰命回来,清闲一生便好。
越想越多,不知不觉,竟走岔了路,将将要走到村北去了。
等李渊意识到自已干的糊涂事后,无奈一笑。
李渊啊李渊,枉你苦读多年诗书,竟开始做这等痴想?
人都说女要高嫁,你一个秀才,凭什么娶人家举子的妹妹?
而且那日在越秀楼前,那位富贵衣锦的男子,看起来权势逼人,想必出生于王侯贵族之家……
你拿什么和人家争?
倒不如,回去之后老老实实温书,等明年府试之时……
一阵断断续续的马蹄声,踩雪而过。
李渊错愕地抬头,看着那驮一匹孤马朝这边缓缓跑来。
马儿似是累了,跑的越来越慢,到跟前时,竟还不及正常男子走路的速度。
李渊抬眼望去,发现马背上趴着一个被白雪覆盖的紫衣女子。
昏过去了。
但一双冻得僵硬的双手,却死死抓着马脖子,已经嵌进那肉里,淋漓的鲜血冻成淤紫色,分不清是马的血,还是这女子的血。
荒郊野岭,这般大雪,一匹马驮着一个女子。
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诡异。
跟话本里的拦路的妖精一般。
李渊眉头微皱,有些踯躅,但想着毕竟是一条人命,踯躅之后,还是上前拨开那女子面上的积雪,顺了顺她那被冰冻结在一起的头发,看向她的面容。
下一刻,惊呼出声——
“云……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