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青道:“最了解自己的,是最大的敌人。”
徐玉俭道:“我们真是宿敌。”
周长青淡淡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徐玉俭笑道:“周长青,你还是老样子,喜欢掉书袋。”
周长青道:“徐玉俭,你还是老样子,永远这么自负。”
徐玉俭笑道:“我还是应当感谢你,为我清理门户。罗三省和伍令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长青道:“当年的悬案,你想必已经知道了。”
徐玉俭道:“我知道了。罗三省这个不中用的家伙,居然中了人家的计。伍令城趁乱要踢走罗三省,把一个好好的帮会基业弄得四分五裂,我当年让你担任‘执法’一位,本意是你秉公执法,化解内斗,可是你却和罗三省明争暗斗个不停,眼下你杀死了陆十一,怎么处决,你自己说……”
他这些话,自然是说给地上的伍令城听。
伍令城忽然笑了起来,一个人处于极度绝望的地步,就可能会出现反常的举动,他大声道:“你有什么资格来训斥我们?”
徐玉俭没有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勇气,敢顶撞龙头。只听伍令城又道:“处决我?你以为你还是龙头大佬?你为了一个女人,丢下几千兄弟们不管,难道我们不能另择高明?”他说的是徐玉俭迷恋沈曼月。
伍令城道:“我和罗三省互争有什么错?你的龙头之位,不也是和别人争夺而来?”
徐玉俭不语,等他说完。
伍令城又道:“你现在记得还有短刀会会规,想以会规处置伍某,伍某却要再问一句,短刀会如今何在?它不是分裂在我手上,而是自你抛弃山头,就已经埋下分裂的种子!你有什么资格处决我?那国军的婆娘说不定就是来勾引你,分裂我们兄弟的!”他指的是沈曼月。
徐玉俭肩头微微战抖,他一字字道:“沈曼月活着的时候,没有人可以说她的坏话,她现在已经死了……你真是吃了豹子胆。”
伍令城哈哈笑道:“我现在难不成还怕你,我连死都不怕……”
“住嘴!”徐玉俭怒了。
“不好,伍令城是有意求死!”周长青反应了过来。可是他已经晚了一步,徐玉俭重重一脚,踏在伍令城头颅之上,只听骨头碎裂的声音。
伍令城气若游丝,对周长青道:“没有人可以从我口中撬出话来,没有人……”伍令城死了,没有人知道他的上级,换言之,是谁指使他来设局破坏锦缎行动,也成了谜。
秦双“哇”的一声大哭,她不知道是伤心伍令城的死,还是哭这样的结局。这三个小时之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对于秦双这样的小姑娘来说,需要承受的太多了。高定一轻轻拍她肩头。
徐玉俭杀气大盛,转头对周长青道:“处理完家事,现在该算下我们的帐。”
周长青丝毫不惧,说道:“我正等着呢,这列车之上,你还装下多少炸弹?有种就解除它们,你我二人单挑!”
徐玉俭冷笑道:“你是要激将我,我知道你是要保护着车上的人,可是你难道没有看见,他们并不值得你保护,当发生爆炸之时,他们都是只顾自己,炸弹固然伤人,可是他们互相踩踏致死的老弱妇孺,似乎比我还多!”
周长青沉默不语。
“那你要怎么样!”吴真祯喝道,她终于振作起了勇气,面对这个之前打不死的对手。
徐玉俭阴恻恻的看着吴真祯,仿佛每一个字都要咬出血来,他一字字道:“我要你的命!”
他迅速转头,对着周长青:“我要让你承受比我更大十倍的痛苦!”
“嘟——嘟——嘟——”忽然一阵尖锐的声音传来。
“不好,是炸弹起爆的声音。”高定一道。
徐玉俭笑道:“正是,还有四枚炸弹!先是四号车厢!接着是三号、二号,这列车之上,任何人都不能存活。”